望着他紧张的神色,张京轻轻一笑,摇摇头。
“他们身在衙门,却勾结帮派地痞,我本良民,碰一碰又何妨?”
帮派的流氓们已经整顿好了,范鹏也彻底怒了,手一指张京:“抓住他!当场打死!”
他边说还边拿出自己的督武官腰牌:“我看谁敢动!”
周围想帮忙的食客一见都毛骨悚然,不敢动作。不过他们本来也没想当出头鸟。
范鹏抬高下巴瞪起两眼:“谁敢和衙门作对?本官今天不整死你这个狂徒,就不要这督武官的帽子了!”
他手底下可是管着衙门武场两百多号人呢,谁见了他不叫一声干爹?
张京见那官牌居然是木头制成,不觉放声讥笑,摇头道:“井底之蛙,死到临头,还不知收敛。”
王远上去就要打张京,却被蒲吉一脚又给踹倒,蒲吉身为燕山指挥使,一瞪眼,山河颤抖。
蒲吉拿出自己的腰牌来,竟是紫铜腰牌,锃亮泛光,六品及以上才有。这也是用来伪装的,燕山指挥使比这级别大。
这官牌一亮出来,店里所有人都震惊地眼睛圆睁,簌簌发抖。
范鹏支支吾吾地张开嘴:“你们、你们伪造官牌,罪加一等.....”
“死到临头,还不知耻。”张京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直接举起来亮给他们看,见者无不大惊失色,倒退三步,不敢直视。
张京那张看起来奸佞邪狠的脸轻轻一笑,见他亮出腰牌后,蒲吉连忙大喝一声:
“这是青州来的特派巡州盐科督办张京张大人!区区小吏,目不识丁,竟敢猖狂到大人头上来了――还不跪下?”
众人见那张京手里的腰牌,紫白玉打造,晃眼的很,刻山海法寺相,下垂鲜红琉璃穗,上书【盐科督办特钦】六字。
京官多如海,张京用本名也不会引起怀疑,姑苏的人都不认识京官,何况他原本也就是个秘书监。
范鹏早在蒲吉说这话刚开始,就一梗脖子,扔了官牌“扑通”跪了下去,地痞们本来扶着王远,一听,全都下意识松手了。
王远直挺挺跌倒在地,眼睛瞪得像铜铃,反复看着张京的脸,再三张口结舌后,突然一个激灵,猛扑到张京脚边。
他一下子就抱住张京的大腿,像狗一样匍匐着接连磕头:“大人、大人,原来是大人亲临......大人,爷爷饶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识爷爷尊相,小人该打,小人再也不敢了――”
他说着就开始自抽耳光。
“不敢?”张京居高临下地讥笑,“是不敢欺压良民,还是不敢以威吓人.....”
他抬头扫视众地痞,突然语气严肃:“本官觉得,应该是不敢勾结帮派恶霸吧?”
地痞们吓得愣在原地,有的跪下去,剩下的跟风也跪下去。
对待四品大员,还是盐科督办这种关系网特别牛叉,说出来吓死人的,就是旋锋会的老大都得跪下来好言陪笑,何况小小喽走狗。
姑苏属于一个大城,举足轻重,富庶无比。
这里最高长官为知府,而非知州,就可见其牛叉之处。
知府也是四品,足见张京这个盐科督办的级别有多大。
王远不停地求饶道歉,一个劲儿磕头抱张京大腿,用脸蹭他的鞋,喃喃自语乱七八糟,真是欺弱慕强之典型。
张京嫌弃地一脚将之踹开,立刻有一个奉京来的侍从给张京擦鞋理裤角。
那个被欺负的行商早已舌桥不下,惊慌失措,如在梦中:“盐科督、督....督办大人?!”
汪天冷冰冰地对范鹏喝道:“督办大人千里迢迢来姑苏督查盐科贩运,本想低调行事,不扰民间,奈何你们这等小吏狐假虎威,欺辱到大人头上来,真是不要命了。”
范鹏立刻膝行到张京脚边,重重地磕了个头:“大人.....大人,小的也是为了调查砍头案,为了调查杀人凶手,才――”
“人是本官杀的。”
张京云淡风轻地说完,如在场众人之间丢一个重磅炸弹。
“素来得知,姑苏旋锋会,欺诈乡里,屡禁不止,今日该团伙的地痞竟然伙同几人,意欲对本官的亲妹下手,于是本官手起刀落,为民除害。你难道有意见?”
范鹏冷汗直下:“......他们竟敢意图欺辱官门千金,实在该死、该死!”
张京冷冷地踹开范鹏:“怎么,你们不是要抓本官去吃牢饭吗?”
“不敢不敢!真的不敢了大人,下官怎么敢呢....大人做的太对了,大人英明....”
范鹏还有理智,不像王远已经吓疯吓傻了,他知道自己好好表现,张京或许会原谅自己。
张京道:“深夜办案,本官被你们的真心感动了,来,这些旋锋会的也一个不要落下,全部跟着本官去知府衙门里,好好讲一讲你们的勤奋,怎么样?”
范鹏闻言更是瑟缩求饶:“大人神威盖世,求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的,小的做牛做马报答大人、呜呜.....”
张京这话只是吓一吓他们,果然那群旋锋会的就要夺门溜走,结果被一网打尽,汪天问:“大人,已是深夜,真要去衙门......?”
“知府早睡下了,”张京斜了一眼范鹏和王远,那两人早已狼狈不堪,如瑟秋落叶,只知道磕头,“不可放过他们,先去官驿站,把这群人全部投进狱房,再做定论。”
砰的一声,王远无力地滑坐在地,双目失神。
完了,家里花了三百两买的这个官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