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突然奔到院中,张京闻声出去拉开门:“速速带路!”
夏征此时正和一些兄弟、子孙一同被带到姑苏内。
姑苏城满目疮痍自不必说,当初身为富都、跻身大燕名城之列的姑苏,现如今早都成为荒芜之城。
满街全是逃难的民众、哭丧的寡妇和饿死的孩子。
“一切都是沈氏毒族所害,我夏氏一直精忠报国。”
见到张京之后,夏征立刻双膝下跪,平拱双手,“求大人三思饶恕我们。”
张京把玩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将嘴离开烟壶的滤嘴,喷出一口烟,那烟的余末直接冲到夏征面前。
夏征稍微眯一下眼睛,张京挥起袖子突然一掌拍到他脸上,夏征早可防备,却没有躲避,生生挨了这一下。
“好,有骨气!”张京笑笑,转眼扫视门外的那些夏氏子孙。
“真是大树易蛀,长墙不固。
只要战乱一起,什么百年千年的大族,都要跟着战事跌宕起伏。”
张京像狐狸一样眯起眼睛,“夏老爷,你我以前还是盟友呢。但是你看,运势就是这么善变。”
夏征脸色一变,他早知道张京不是什么善茬。哪里知道他被放逐到苍州,还能作妖。
“我是个时间迫切的人,夏老爷。我的时间比任何人都不能浪费分毫。
我知道和你们玩心计一定是持久战,从我到姑苏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上任钦差死了,天子已经龙颜薄怒,但我做任何事,说任何话,找到任何罪证,都不如我自己也和上任钦差一样“死”了,对你们的杀伤力大。
也只有这样,天子才会真正重视起来,决心要夷平姑苏。
只有第二任钦差也死了,事情才会发展到最恶化的地步。
夏老爷,我们推心置腹的讲,一个人情愿用他的生命作赌注,让奉京竖起他的墓陵,让他的妹妹为他日夜哭泣,只是为了给天子创造一个理由。
也只有这样,才能换来你们和沈氏的颠覆。
或许看起来他胜利了,可不管他是死在水镜里,还是创造奇迹活着出来,现在最大的赢家都不是他。
你觉得呢?”
夏征一默,然后头磕下去:“大人,劳您尊身动怒了,请惩罚小人一人,不要迁怒小人全家。”
他抬起头,眼睛像狼一样泛着寒光:“也希望大人知道,狗急尚且跳墙,我们也不全然只在姑苏走动,大人以后还是要在奉京站住脚的。”
张京倒回椅背,他右手还缠着绷带,整块皮肉被炸开,全身的所有伤口每时每刻都在剧痛,但从表情根本看不出来。
“夏老爷,你还记得吗,你以前打了我一个耳光。”张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