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头在屋里围着案板七嘴八舌,啧啧称奇。
称赞了一会儿,冯兴源才再次看向杨兴盛,问道:“师哥,您还教给振兴嘛东西了?”
杨兴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杨振兴说道:“振兴,你告诉冯爷爷怹们你都学了什么。”
“好的爷爷,”杨振兴点了点头,对着几位爷爷说道:“爷爷先教给我白案,后来又教的刀工,头年还开始练习翻锅颠勺。”
“哦?”
一听到白案,身为白案师傅的梁成广双眼一亮,赶紧问道:“白案有什么拿手的功夫?”
“我现在能做很多的小点心,平时也有做不少,家里自己吃,也送给几个朋友家里吃,”杨振兴十分得意,胸脯挺得老高。
“真的?看在我一直都那么疼你,能不能做点儿给梁爷爷尝尝?”
“做给您吃不是应该的吗!回头我做好了一准给您送去。”
梁成广搓搓手,嘿嘿的笑道:“别回头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能做点吗?”
“现在做吗?”杨振兴直接愣在了原地,不明白梁爷爷为什么这么着急。
不过张居成帮他解了围,“行了你,大过年的你为难孩子干嘛?”
坐在主位上的杨兴盛,也开口说道:“行了老几位,先坐下说话,光围在哪里干嘛?”
看到几个人再次做好,他继续说道:“刚您几位吃的桌子上那些饽饽(老话,点心的意思)就是振兴过年前做的。”
“师哥,您这过头了,再怎么夸孩子也不能扯谎啊!这饽饽分明是买来的吧?”
专门做白案多年,梁成广也点头说道:“头我还想问这饽饽哪家儿买的,振兴今年才多大?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样品质的饽饽?”
看几个爷爷都不认为是自己做的,杨振兴有些不太高兴,他立刻说道:“几位爷爷,这确实都是我做的,家里上到点心糕点,下到馒头窝头,好多年前就全都是我一人儿做。您几位不能吃完了不认账啊!”
“这真是你做的?”
杨振兴点点头,“是我做的爷爷,我骗您干嘛呢?我要骗您我就是小狗!”
梁成广再次看向旁边小桌上盘子里的点心,拿起来一个一点点吃在嘴里细细品味,同时嘴里还念叨着:“不得了!不得了!”
“得,今儿晌午头都在家吃饭,让振兴给您几位露一手,到时候亲眼看过不就门儿清了?光嘴上说每人儿都当我瞎白霍。”
因为之前来拜年从来都没有留下来吃过饭,所以来之前几个人都跟家里说回去吃。
现在为了亲眼看看杨振兴的能耐,他们都忙不迭的跑去胡同里,给家里那边的商店打电话,让他们帮忙给家里捎句话,告诉家里晌午不回去吃饭了。
等电话都打完,几人又抓紧回到了院儿里,迫不及待的想要亲眼看看。
他们来到杨家的时候,时间就已经不早,中间再这么一耽搁,基本就快到晌午饭点。
杨振兴收到爷爷的吩咐,让他随便做八个菜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一人儿做八道菜需要做很多事情,但是这两年在家里见天儿跟着爷爷准备卖盒饭的食材,让杨振兴早已经习惯和适应了这种紧迫的节奏。
时间短,可他一点儿也不慌乱,每件事情都安排的十分合理,看上去很轻松。
几个老人出门打完电话回到家里,就一直围在杨振兴周围,从头到尾看他做午饭。
看到杨振兴一人儿做八道菜居然没有手忙脚乱,有条不絮的按着自己的节奏制作菜肴。
又看到从处理食材,切配改刀再到下锅烹制翻炒,完全可以跟后厨的学徒比较了,老头儿们嘴上再次说着各种称赞的言语。
饭菜很快一道道做好,几个人没有立刻先吃,而是等所有的菜都做好之后才开始吃。
正堂已经收拾出来,把靠墙的桌子搬到中间,几个小桌子撤走,饭桌就摆好了。
往日里杨兴盛教育孩子吃饭做到‘食不言’。‘食要相’,就是吃饭的时候闷头吃别说话,不能吧唧嘴,把嘴闭上,所以几个小孩儿吃东西都没动静。
不过几个老人没有这么多事儿。
对他们来说,在家吃东西一样要受这些规矩,可现在算是凑一块吃席,是杨家宴请他们。
大家宴请客人的时候,亲戚朋友凑一桌难道一句话不吭,全都闷头吃饭吗?
肯定不可能!
凑一块吃席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大家聊聊天,谈谈近况,联络联络感情,不然吃这顿饭干嘛?
不同于刚才一味地夸赞,这会儿几位老人时不常的点评几句。
比如这里切的有点厚了、这道菜火候过了点、这里不应该这么炒之类的,表示基本功已经算合格,但还需要继续练习,还有的东西需要练习。
这样做也是避免杨振兴只听夸奖后,飘飘然尾巴翘起来,回头可能会骄傲自大,然后浪费掉这一身的天赋。
杨振兴心里没有任何不舒服、不服气的,仔细的听着几位爷爷的评价,全都记在心里,等下次再做的时候注意到这些地方。
老人们嘴上说着批评,他们脸上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尤其是看到杨振兴对他们点评的反应,更是心里开心,杨兴盛更是破例跟几个人喝了好多酒。
孩子们吃完,拿着自己的碗筷洗干净了一边玩儿去。
看到孩子们都走了,这时候几个大人才开始谈正事儿。
“师哥,您今儿让振兴给我们老哥儿几个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