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也就是大战后的第二天。
一队队蛮兵俘虏捆缚双臂,在汉军的推搡下,跪到地上。
随后,成群结队的汉军手持环首刀,来到蛮兵身后。
“斩!”
将官一声令下,近千名俘虏的首级腾飞而起。早有准备的汉军,立马用麻袋,将首级收拢起来,全部堆放至后方。
而首级堆成的京观,已经两丈之高。纵然是有灰土夯实,依旧掩不住那恐怖的泛白眼珠。
无头尸身,也稍后被汉军拉走,同样制成京观!
而后,又是千名俘虏被拉了出来,继续之前的屠戮。
高诚已经回关城了,做着战后的统计工作。杀俘、斩首、制作京观这种事情,虽然是自己亲口下的命令,但还是不看的好。
前世受到的教育,让自己知道这样做是残忍的,可自己却不得不如此。
士兵们需要首级,来换取功勋。除了杀俘之外,别无他法!
将领们需要京观,来彰显他们的武功!
益州百姓们,更需要京观!
十万尸身铸成的京观,足以震慑蛮人,使其十年不敢生有异心。
最重要的是,防止瘟疫发生。战场上堆积着数以万计的尸体,也只能铸成京观。因为没人,没有足够空闲的人手去掩埋这些尸体。
此次袭营,汉军大获全胜,斩首近五万级,俘虏蛮兵六万。但自身的伤亡亦是不小,尤其是后面冲击五溪蛮兵阵型的时候,更是伤亡惨重。
出兵两万八千人,战死七千,重伤三千,轻伤近万,几乎人人带伤!
现在在关外执刑的正是那七千并未受伤的将士,这点人,想要掩埋十余万尸体,太难了。反倒不如制成京观,一劳多得。
十万首级,足以让所有人都分到几颗,军爵提上一二级不成问题。
坐在地上等待死亡的五万蛮兵俘虏,一动不动,目光早已散乱,彷佛丢了魂一般,任由汉军宰割!
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惩罚!
他们想反抗吗?想...
但无人敢反!
又是一千人被拉走,俘虏们看都不看,他们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
而这被带走的一千人,更是步履蹒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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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神医,军中药草可足?”高诚在伤兵营找到了华佗。
这位华夏史上为数不多的神医,正匆忙的在伤兵中徘徊。一名名找来的医者,在华佗的指引下,为伤兵们处理伤口。
华佗满是疲倦的看了高诚一眼,却是冷哼一声,生着气继续忙活。
高诚苦笑一声,心知是外面杀俘这一幕,使得自己惹怒了华佗。但自己不后悔,这些士兵很可爱。如果能用蛮子的首级,换取他们一家的安康生活,自己还会杀的更多!
离去之后,高诚便回到城楼,站在女墙上,眺望关外的尸山血海!
寂静一片,除了监斩官一声声的斩字,再无别的声音。俘虏们早已经吓的不敢出声,被斩首的人更是生无可恋,连那一声凄惨的哀嚎都不愿发出。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负责斩首的将士们,挑灯夜斩。
高诚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这七千士兵回关。他们回来了,也就代表着五万俘虏,已经为之一空。
“将军!”
身后一声呼喊,打断了高诚的思忖。
高诚回头一看,见是张安,微笑一下,再次望向关外。
“将军,这样真的好吗?”张安同样看向外面,口中道出心知的疑问。
三丈高的首级京观,已经达到葭萌关城之高,远远望去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无二。而同样的京观还有三座,皆是以首级堆砌。战场lùn_gōng,以首级为计,因此首级是最先被铸成京观的。
想想明日还有十余万具无头尸体,亦要铸成京观,那恐怕就不止十来座了,细思极恐!
“还记得那天本将说韩迁和赵胡子吗?”高诚突然问了一句。
张安咽了口气,哽咽说道:“将军,吾...”
“别说了,本将知道,汝是为某考虑!”高诚这时亦是热泪盈眶,抽下鼻涕,继续说道:“韩迁这家伙本将军是真的看好他,家境中落,却刻苦非凡。某给了他很多兵法书籍,他也勤奋学习。”
“他母亲不到四十岁,却已满头银发。吾现在都不知道,回到陇县,该怎么跟伯母交待!”
“他还有一个弟弟,才五岁大,遗腹子。汝说说看,本将军该怎么办?”
“还有赵胡子,本将军没有告诉他。牛头山一战前,本将军就收到了仆人的回信,找到了他失散三年的妻儿,就在金城,近在咫尺!”
“本想着等到牛头山一战大胜后,拜将封爵,再告诉他,给他个双喜临门!却不想...”
说道此处,高诚已经说不下去了,滚滚热泪不断盈出。
听着将军诉说的张安,也早已泪流满面,低泣说道:“将军,卑职知道您的心思,您想为他俩报仇雪恨!但是,吾等不能因此误了您的前程啊!”
“此次杀俘数万,积尸十余万,将军必定会为那些文官诟病!”
“无妨,能雪恨足以!若不能报吾之仇,纵是本将军做了那三公九卿,亦是难以心安!”
“去,取些酒水来,咱俩跟韩迁、赵胡子他们喝上两口!”
片刻之后,高诚与张安对视而坐,左右分别放置着韩迁以及赵胡子的灵位。
张安给四人全部斟满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