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得了百里晟的命令将甄夫人送入了大王世子府。
大王世子百里俊在见过了甄夫人后,忍不住勃然大怒,拂袖而去,与他的心腹在书房中密会。
“大君,九世子此举分明是没将您放在眼里啊!”
“哼!我就知道这个官妓生的狗崽子长大了,总有一天要咬我们一口!”百里俊挥手将手中的酒杯扔得老远。“如今他以为他翅膀硬了,竟敢用这么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来糊弄我!”
心腹想了一会儿,弯下腰:“大君殿下,要不然臣再去召集一些人手……”在百里俊疑惑的眼神中比了个“杀”的手势。
百里俊不耐烦的挥挥手:“不行。如今在皇城内,父王的眼皮子底下,你这是要本王被人参奏谋逆吗?”
心腹连忙跪下,大呼惶恐。
“起来,起来,本王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父王年事已高,终日里卧榻在床,汤药不断,只怕是时日无多。眼下父王口中一直念叨的,便是我这位九弟,百里晟。说什么身为王子,为了江山社稷忍辱负重,最像父王年轻时候的性子。”
说着,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壶,心腹心领神会的重新拿过一个杯子,为他沏上。百里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听大妃娘娘说,父王似乎有意将王位传给老九,叫我们要早做打算。”
心腹听后,更是进言:“那九世子就更留不得了。”
“嗯,确实留不得。不过却不能由我们动手。”百里俊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把三世子、五世子都给我请来,就说今晚我要和他们喝两杯。”
“是!”
*
自那日之后,百里晟竟像忘了他的世子府中还有楚青若这一号人的存在似的,再也未踏足过楚青若居住的小院。
他不来,楚青若倒乐得自在。
每日里诓着服侍她的小丫头,这里走走,那里转转,除了不能出府和一些命令府上任何人不得靠近的地方以外,她倒是将世子府的地形摸了个透。
小丫头叫尹秀,是个十三四岁,俊秀伶俐的万罗姑娘。(万罗,墨国靠海的一个小岛),白天精力充沛,到了晚上便睡的像头昏死的小猪一样,即便是把她卖了,恐怕她是不知道的。
于是楚青若便等到半夜小丫头睡下了,起身偷偷的将今日里走过的地方,有哪些通道,有多少守卫都一一的记了下来。
这日,墨国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初雪,开始缠缠绵绵的从天而降时,她的院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妃娘娘,殿下有令,这里谁也不能进。”院门外小丫头尹秀急切而带着几丝哭腔的声音响起。
“放肆!一个卑贱的丫头竟然敢在王妃娘娘的面前抬着头说话?来人啊,给我杖刑伺候!”
“王妃娘娘饶命啊,王妃娘娘饶命啊!”尹秀的哭喊声传到了楚青若的耳朵里,她皱了皱眉头,推开了院门走了出来。“住手!”
“你又是什么人!见到王妃娘娘竟然不下跪!来人,此女以下犯上,马上将她送去龙驹(衙门)”一个说话尖声尖气的白面内事翘着兰花指,怒视着楚青若。
“等一下,你先退下!”张恩淑一抬手,遣退了内事。内事低着头站到了她的身后。“听说,你就是殿下从大炎国带来的侍妾?”
张恩淑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原本可爱的气质被一脸装饰过度的浓妆掩盖的荡然无存。带着娃娃音的嗓子,一开口尽是老气横秋。
“对不起,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他的侍妾!”楚青若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个钉子碰。
“不是侍妾?那你是他什么人?为何住在世子府上?”张恩淑被楚青若的态度激怒,声音也提高的几分。
“这……你就要去问他了。”楚青若一脸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位努力装大人,孩子一般的“王妃娘娘”。她就是实话,自从百里晟将她劫来,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以后,她便完全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了。
她能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因为喜欢她。因为喜欢她吗?呵呵,别说傻话了。像他这样手握权贵,营营汲汲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呢?只怕是有什么自己还没有想到的阴谋吧,楚青若心中这样认定的。
其实,人有时候看问题,往往习惯性往复杂里想,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不太敢相信这事情竟然有那么简单。
人都会犯错,就算是聪明如斯的楚青若,也难免犯下了这样一个错误的认知。
这位年轻的王妃娘娘今日里穿着一件大红色绣金团花裙,上身则穿了一件翠绿色百花滚金长襟短衣,一双手抱在了胸口的长襟下。
楚青若的这句“你去问他”彻底激怒了这位年轻的王妃娘娘,抽出了长襟下白皙的手,毫不客气的便要向她的脸上挥去。
尹秀发出一声惊叫,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她实在不忍心见到这位,虽然是异国他乡来的,但却对待她像自己的妹妹一般温柔的女子,遭遇这样狼狈不堪的事情。
“恩淑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一个柔情似水的声音突然响起。尹秀惊喜的睁开眼睛,是殿下,殿下来了。
一众人,除了一只手被百里晟握在手里的张恩淑,和从不对他行大礼的楚青若之外,所有人都伏倒在地上:“殿下”
百里晟未理会他们,只是扬着比桃花还醉人的笑意看着张恩淑,等着她的答案。那眼神,仿佛他的眼中只看得到他眼前这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