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孤山镇,汐月劝怨魂白书慧,去地府轮回转世,却感身后有人,未曾回首,便开口相问。
身后之人,默不作声,两人于月下静立许久。
“我已于此徘徊两日,皆未能说服此女,不想你三言两语,却能劝其离去,不知是何原因?”
“只因你不曾真正爱过!”
“有,我……我心有所属!”
汐月俯首轻语:“皆是违心之言,与天下薄情之人无异!一面之缘、一夜之欢,唯爱之相,不懂其心,唯爱其颜,不懂其德……又如何能懂白书慧与李文生之情?不懂其情,当然不解其意,徘徊于此,乃是徒劳!”
“姑娘所言,在下难懂!”
汐月戴上黑纱转身道:“唯痛心之时,才可明白!既然已经离开,又何必在此等候?”
“姑姑怎知处曦在此等你?”
“公子心中之事,要比白书慧重要太多,能在此逗留两日,实为借口而已!”
“未能如期于盘龙镇等候姑娘,实在惭愧,处曦在此向姑娘道歉!”
汐月苦涩一笑:“就算等候,又能如何?”
“姑娘之名果真叫作怜雪?”
“唯一名字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叫啥无异!”
“既然姑娘熟识汐月,且言汐月有事相托,在下愿与姑娘,结伴同行!”
“愿既愿,不愿既不愿,无需勉强。实不相瞒,在下并不愿与公子同行,待处理完汐月交待之事,你我各奔东西!看似仙风道骨,应为一代豪情之人,不想相处不久,却如此令人失望!”
处曦未再多言,只因内心有愧,更对这位丑女,有几分相敬之意。
两人回至客栈,夜虽静,却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整顿行装,离开孤山镇。
“不知汐月托付姑娘何事?我等欲往何处?”
汐月望望处曦,轻言道:“你若早知何事,就不会于孤山镇停留;你若早知何事,更不会与在下一路同行;我若一人能办,也不会再与你同行!”
“姑娘莫打哑谜,还请直言!”
“同行尚未开始,已然开始烦躁,这又何必?”
“不姑娘,我没有!”
“既然如此,好吧……”
汐月把离开处曦后,发生之事,自始至终讲述一遍,处曦听罢愕然:“怎么,你真是汐月?”
“不,我只是汐月之影,我叫怜雪,汐月已落入熔岩之底!”
处曦默然望着汐月:“我不相信汐月已亡!”
“由不得你信与不信,如若不信,我便带你去趟凌云谷!”
“不,我信,但不信汐月已亡!我要去南海,我要下熔岩之底!要救汐月!”言语间,处曦有些激动。
汐月两臂抱在胸前,看着情绪激动的处曦。
片刻后,见处曦发泄完毕,轻言道:“我可以带你去南海,也可以带你救汐月,可救上来又能怎样?熔岩之下,烈火焚身,她的样子如我一样,你会相认吗?”
“会!无论其伤有多重?相貌如何?我都会相认!”
“还在骗我?尽言违心之语!”汐月大怒。
“不,姑娘,我未曾骗你,无论其变成怎样?我皆能接受,因为我爱她!马上带我去南海,我要去救汐月!”
“你无需去南海,只需冷静!”
处曦摇头:“我知道你为她知己,一直与其同行,我也知幽冥阵危险,你却不顾危险入阵救我,你一定知道汐月,为何落入熔岩之底?于何处落入熔岩之底?赶快带我去救她!”
汐月已然忍无可忍,压制不住胸中之怒:“是,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我可以带你去南海,穿过玄离宫,进入玄离洞,那又怎么样?你去救谁?难道让我再跳一次熔岩地狱吗?”
处曦深吸两口气,用尽声音,已是撕心裂肺,高呼道:“我知道……你就是汐月!但我确实不愿相信……你会变成如此……但我依然爱你……”
处曦之声似鬼哭狼嚎,震得山谷回声,飞鸟四惊。
喊罢之后,泪如雨下,一头扑倒于地,泣不成声,或许压抑心底时间太久,一朝发泄,浑身瘫软。
许久之后,两人坐在一起,处曦轻言:“见我之前,为何不易容?”
“易容之后,我就不再是汐月!”
“你是魔族少主?”
“那有怎样?我未曾害过世间之人!”
“天有日月,时有昼夜,季有寒暑,事有反正。而人魔无异……”
处曦与汐月望望天空,东有朝阳,西有圆月,难得这一日,日月同辉。
“人王夙嗔为恶,已擒金前辈与白凝,你我现在如何是好?”汐月轻言。
“先访人王将其二人带往何处?再做打算!”
“何处去访?”
“当然是去梅山!”
“对,就去梅山,去端木凌轩老巢,定能得金前辈与白凝之讯!”方向已定,两人起身前往梅山。
路行两日,来至梅山之下,却见梅山花绽三百里,幽幽寒梅隐青山。
梅山弟子数千,紧罗密网,守卫森严,要想穿山而过,不被守山弟子发现,不用道法,实难做到。
两人绕至后山,又是绝壁悬崖,无一条上山之路,却守山弟子甚少,仅以此天险,当然拦不住处曦与汐月。
二人施展道法,如两缕青烟升至山顶,登高一望,便见鹤子山庄,既在眼前,俯身向山庄靠近,转眼已至山庄近前。
山庄门外,几名弟子正在议事,且闻一名弟子开言:“大师姐,师傅下山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