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个声音加入了进来。比起先前那一个,这个声音显得沉稳而有权威:“呼厄蛤咪似?皮厄,啥几,国仰,已嗯式夫晃厄黑哈雌物丁澳毫四钉澳厄。”(出了什么事?比尔,查理,我想,你们是不忘了给他吃助听药和适应药了。)
紧接着,乔治感到自己的嘴巴被扳开来。一股苦咧咧的药水和一种酸溜溜的药水伴随着咸咸涩涩的海水涌了进来。他紧皱着眉头,想一股脑儿的都吐出来,可是却被人死死的捏住嘴巴不放。他挣扎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喉音:“杭孩偶,已恩泽旬矮恩!”(放开我,你们这群野人!)结果,说出来的“泡泡音”,连自己也吃了一惊。
但不管怎样,这群强盗肯定是听懂了。一个从没出现过的声音吼道:“屁惴!”(闭嘴!)乔治吓的一哆嗦,只得乖乖的把那苦不拉叽的烂玩意儿给吞了下去。效果立竿见影。药水刚一下肚,他就立刻振作起来。现在,他起码感觉好多了,不老感觉背上和肚子上是两把硌人的弓了,而是觉得是身体的一部分,缺一不可的东西。他也不再觉得两腮火辣辣的疼痛,而是舒畅的感受着水从裂缝间流过。他甚至也不觉得图像很模糊。确实,图像歪不拉叽,光线朦胧,但是他已经适应了这里,能辨认出眼前正是他的祖父。还有两位虾兵蟹将他不认识。爷爷见乔治把药水咽了,就松开他,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孙子。
“呵呵,你终于醒了。”他显得很开怀,乔治这时发现,他连这些古灵精怪的“泡泡语”都能听懂了,“孩子啊,我的后代。你没事就好。”
乔治迷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龙爷爷,这儿是哪儿呀?老乌鸦呢?这两位又是谁呀?”
爷爷慈爱的笑了,“傻孩子,你这是在海底最最神圣的地方:龙宫的闺房啊。至于那只老乌鸦嘛,放心,他已经被我安顿好了。当然享受不到你这般荣华富贵,但是也不错了。我把他安顿到了海底最大、最美丽、最舒适的贝壳里了。就一只小小的乌鸦而言,已经够豪华了。我知道他曾经是火山岛守护者。但是,火山岛毕竟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无论他以前怎样达观显赫,他现在都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破鸟了。懂吗?他带不来任何好处。因为火山岛的毁灭,我们现在可以不经邀请的进入火山岛海域打猎,他已经没用了。好了,我该走了。顺便说一句,如果你到处游游,你会发现你的两面隔壁都有熟人哦。噢,对了,忘了说一句,这是比尔,”那只表情不耐烦而却又充满风趣的大龙虾鞠了一躬,“这是查理,”那只腰粗膀圆且又相貌凶狠的大螃蟹挥挥钳子,“这两位是负责伺候你的侍臣,有事拒吩咐他们。晚安,晚饭在床头柜上。”说罢,龙王爷走出了闺房。
乔治仰面倒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坠入了大海吗,怎么又会在这里安然无恙的活着?他可是在火山岛海域溺水的,而那则又是爷爷的禁地,他和老乌鸦是怎么幸存下来的?说到老乌鸦,爷爷为何如此轻蔑?另外,两个熟人又会是谁?乔治再也忍不住了,他掀开褐色的巨藻被子,跳下他那舒适的海绵床,准备四处游游。他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长出了鳍和鳃,甚至指头之间有了蹼。他试着游了一下,感到十分自如。他干脆脱下衣服,赤身*的漂着,仔细打量着肚子上的鳍,感到十分新奇。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的侧腹长满了鳞片。他乐滋滋的在水中翻了个筋斗,环顾了一下房间。整个房间使用一些精美的珊瑚做成的。在荡漾着的碧绿的海水衬托下,这奇妙的小生灵显得火一般鲜红。质地虽然粗糙且参差不齐,却给人带来一种独特的美感,一种奔放自如、安乐祥和的美感。他们互相环抱着,伸展着,伸出的手爪虽坚不可摧却又柔韧有余,强硬却不尖锐,而是有着圆圆的尽头,十分的光滑。枝条上点缀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和琥珀,屋顶上还有一些游来游去的烛光鱼,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和耀眼的白光,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蓝光。这让他兴趣盎然。他觉得,在这里呆着,绝对不亚于七星级酒店。他心满意足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就打开用精致的贝壳制成的门,游了出去。
他来到了一条长长的长廊中。这里的四壁是用坚硬的灰色珊瑚打造而成——丑陋,坚硬,又相当的粗糙,没有美感。好在这房子的主人似乎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下令用精美的珍珠嵌在珊瑚壁中装点。走廊里,每隔几步就会发现一两只结伴而行的烛光鱼,悲悲戚戚的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塑造了一种寂静、神秘的气氛。他们偶尔冲他点点头,或停下来鞠一躬,甚至打声招呼。但大多数只是两眼发直,僵僵的径直向前漂,连鳞片也懒得动一下,只有当他的腮微微颤动一下,冒出一个小小的泡泡,才能看出这个家伙体内还存在着生命。直到他一头撞在珊瑚墙上,他才会猛地摆动一下尾巴,不情愿的转过身,继续漂啊漂。
乔治小心翼翼的向下沉了沉,让光着的脚丫子踩在了坚实的地上。他拒发现游泳能给他带来这么多的快乐,但他还是更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感觉不轻飘飘,更能依赖。这时他惊奇的发现,由于光线暗,他刚才没有注意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