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那一次他躺了很久,这一次他躺得更久,他的肩膀挨了一拳,他的右脚被奥登大帝的膝盖踢飞。
30号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他躺在银色铁板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腔上下剧烈起伏,他的十个手指头都在微微颤抖着。
刘芝玲看着囚笼篮球场上空的大屏幕,只有通过它才能看清楚曾一到底在经历什么?她的泪眼已经朦胧,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她好像在洪流中随着波涛飘荡,不知道茫茫水流中,哪里才有让她寄心的救命小船。
张伟苹再也不说话了,他的手按在话筒上,手心里的汗水沿着话筒滑落到了主持台上。
李村江也不言语,他双手合十,眼睛微闭,默默在祈祷着什么?
有的观众们已经哭出声来了,他们互相彼此间擦着泪水,互相安慰着。
二号包厢里,黑衬衫中年人黑着脸沉声说道:“陈总,你这样做,早晚会出事的!”
花衬衫中年人站起身来,指着视频里躺在铁板上的30号说道:“他受不了,可以投降啊,不是我让他打生打死的,而是他自己选择的,这么执拗的人出事了,能责怪我吗?”
一号包厢里,张会长颤抖着双手怒喊道:“给我打电话,叫你们的陈启明过来,快点,我一点都不想等了!”
站在包厢门口的青年手忙脚乱掏出来手机,放在老者身前,小声说道:“张会长,我没有陈老板的私人号码,你知道吗?你自己打吧。”
陈会长手指颤抖着说道:“去,快去给我把他叫过来!”
在30号被踢飞的同时,奥登大帝再一次踉跄起来,他抚摸着膝盖蹒跚着走了两步,直到第三步时,他像一棵参天大树没有了树根一样轰然倒踏在了铁板上。
奥登大帝抚摸着膝盖骨,双眼通红看着躺在铁板上的30号,此时此刻,他甚至有了灭杀30号的冲动,这个30号没有任何攻击技巧,唯一会想的就是踢自己的左膝,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踢自己的左膝!
他的左膝经过千辛万苦恢复如初,他不想,也不能葬送在这里,而这个三十号,弱到连他一拳都承受不住,却狡诈异常,不惜中拳也要伤他左膝。
观众们静静等待着,摄影师一会儿把镜头对准一号,一会儿对准着30号。
十分钟后,30号的大拇指缓缓竖起,不知道在夸赞自己,还是在夸赞对方。
他摸了摸双腿,再耸了耸肩,然后单手撑地,缓缓坐起来了。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当30号坐起来的那一刻,掌声就很整齐,很热烈,响彻在铁狮篮球馆上空。
谁不希望30号战胜那个终极boss呢?
30号的肤色与他们相同。
30号的身高与他们相差无几。
30号也是堂堂正正的华夏人,还是一个正在读大学一年级的学生。
30号就像是他们邻居家的大男孩,天天背着早出晚归,在电梯里遇见,温柔轻声问好,如果你搬了米,提了重物,他看见了,他会主动帮你提一提。
也许是因为他很帅,很可爱,很阳光,很懂礼貌,所有邻居都喜欢他。
而现在的他孤独地躺在银色铁板上,银丝网将他与所有人都隔离开来了,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承受着本来他不该承受的,他们不懂他为什么要参加暴力篮球,可是他不参加,总有小伙子参加。
30号坐起来的那一刻,他们激动坏了,相互鼓掌祝贺着,好像30号已经赢了一样。
30号朝着外面的观众席竖了一个大拇指,缓缓站了起来。
奥登大帝看着30号站起身来,随之也站起,但是他的速度却大不如前,30号一站起来便冲向了篮球,这一次他捡到了篮球,他没有选择远投,而是运球回到了罚球线,在奥登大帝一瘸一拐追近三米时就出手了!
与此同时,他投完篮之后,飞奔两步,高高跃起,把还在铁链网中旋转摩擦的篮球猴子偷桃般摘了出来,又飞奔到了三分线外。
3:1。
张伟苹说道:“到了这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30号要攻击奥登大帝的膝盖了,这是他的取胜之匙,他很快就能打开那把站上最高奖台的锁了。”
李村江回道:“可是30号受伤不轻啊!每一次躺在铁板上都要休息很长时间,他这样做值得吗?”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因为30号还在球场上,他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这样做是值得的。
刘芝玲见到曾一坐在铁板上竖起大拇指时就笑了,她一边笑一边任由泪水流淌,苦涩与开心交织在一起。
只要他还能站起来,她就知足了。
奥登大帝抓住了篮球,他一瘸一拐往外运去,可是30号阻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这是在变本加厉啊!
前面是拦在回程的路线上,现在胆大包天了,直接堵在出去的路线上。
奥登大帝瞪着浓眉大眼看着面前的30号,很不敢相信,这个弱小如蚂蚁的小伙子居然片土不让,寸土必争。
奥登大帝沉肩,他把篮球放在了脚下,弓步站好,双手横放,拳头紧握,直接开战了,
30号后退两步,与奥登大帝保持在了三米开外。
奥登大帝见到30号没有动手,又捡起篮球拍打了一下,曾一见状,又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奥登大帝???
什么意思?
合着我一运球你就防,我一放下篮球你就退。
3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