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洛州一般来说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他们这么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前进,有娇贵的秀,有脾气大的嬷嬷,而且丫鬟一多,这事儿就多了起来,行的速度比平时慢上很多。
周嬷嬷见苏烟染一派懒散的模样,之前还教育一二,生了几回气,规劝几句,但是几回下来见苏烟染没有改善的迹象,后来也不再多说些什么,自己倚着马车壁上打起盹来,反正夫人交待的事都做了,是小王妃做不到,她没想到这么大岁数还能捞到这么个美差,可比在府里领着那点点俸禄还要和其余嬷嬷争来抢去轻松多了。
洛州王府里只有宁王爷一个主子,听说是个身体不好的主,现在他们去了,王妃虽小,但是却是皇上钦赐的王妃,身份在那里,只要她拿捏得住,王妃手里的这份权还不是在她的手里,孝子懂什么,周嬷嬷打着如意算盘美滋滋的睡着。
苏烟染毕竟不是个真正的孝,周嬷嬷那点心思她看在眼里,虽然面上恭敬,实则毫无敬意,眼里还有点嫌恶,和府里在乔淑曼面前完全是两个样,现在看起来颇有些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嘴脸。
真是不知道怎么就得了乔淑曼的信任器重,估计是有些手段的,只是面相长得不好,若是好上一些,她都忍不住想相府后院的女人中保不齐会添上她这么一个。
只要周嬷嬷不超越她忍耐的底线她都可以当做没看见,相安无事,若是打起些什么坏主意可就怪不得她了,现在她是看在乔淑曼给她特意安排的份上不会怎么样她,而且除了对她不敬之外,她也没有什么别的错。
天气一路晴好,开了春,虽然没有冬日那般严寒,但是还是有些春寒。
古代的道路修建的不好,他们一路都是走的官道,垫起铺平的泥路,看起来平整,但是路况并不是很好,虽然马车里铺着软软的垫子,但是没有避震,木头轮子磕一下石子,遇上高低不平都得颠上一颠,颠的骨头都酥了。
坐在马车上无事可做,但是苏烟染却是极其佩服采青和兰儿两个,她们居然能在颠簸中绣花,还绣得很好,这技艺是绝对的厉害啊,她无事就看着两人穿针引线,有的时候看得愣了神,两人就以为她很是有兴趣,张罗着要教她。
她能拿刀拿剑,但是拿不起小小的一根绣花针儿,不是拿不起,而是她实在是没这耐心戳戳戳。
不知道是不是侍卫们身上那一袭军装盔甲唬住了人,还是他们长得就是一副高大威猛样,一路上倒也是平平安安的,没有遇到抢匪强盗什么的。
队伍行了半月,苏烟染都没有再见过楚凤宁,但是却收到了一封密信,附带着一份金丝卷儿。
信上楚凤宁说他不能赶过来见她了,让她先到洛州安定下来,府里他已经安排好了,让她不用担心。
送信来的是个从头黑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暗卫,他恭敬的称呼她为“王妃”。
楚凤宁怎么可能只会是一个简单的悠闲王爷,她没有追问过多,收了东西,就把信给烧了,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字写的太好了,好到她看到了就是很自卑,好到她想毁尸灭迹了。
嫉妒心要不得啊,不过他怎么就不是传口信,要写封信给她,怎么就认为她是个识字的?然他都安排好了,她还要愁什么?而且本来就没什么好愁的。
因为是赶路,不是游山玩水,而且有的时候还要受地域限制,所以伙食质量不会很好,有的时候只能吃干粮,看到新鲜的精致糕点,苏烟染两眼冒光,享受起了楚凤宁给的独食。
暗卫见苏烟染吃东西的猴急的模样,心想这位王妃难道一路上是被人给虐待了?他摸不着头脑,但是却将这个情况如实的汇报了上去。
楚凤宁看完只是轻笑,还真是个贪吃的,吩咐暗卫每日给她送些不同的吃的,但是却不能多。
苏烟染知道身边有楚凤宁的人跟着,比看着外面这一整队的侍卫都来得安心,每日吃吃睡睡,就这样她喜滋滋的在楚凤宁开的小灶下长了一圈肉,而其余一路跟随的人在长久的赶路中瘦了两圈,尤其是有些丫鬟原本水灵的模样变得面有菜色。
她们在相府中虽然是丫鬟,但是也不做什么粗重的活,端茶送水扫扫地,像这般劳累的赶路对她们是超负荷的。
身体一向健壮的周嬷嬷也在颠簸中腰酸背痛,病恹恹的,苏烟染就着这事把周嬷嬷安排到了另一辆马车上,使唤着两个小丫鬟给她捶背捏腿去了,周嬷嬷一离开她们的马车,马车中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采青兰儿两人开始寻着话题来讲,说着趣事。
气温慢慢的回温,到达洛州的时候,正是阳春三月,厚重的棉袄衣服脱下,换上了鲜亮的春装。
马车到达洛州城外,依然是傍晚十分,一轮红日西沉,淡金色的阳光照在古朴的青灰色的城楼之上。
远远的看到城门口站着一群人,苏烟染开着窗子往外看去,这一队人应该就是宁王府的人了,楚凤宁昨日来信说,安排了宁王府的管家在门口接他们。
远见,只见一个穿着赭色绸布衫的中年男人站在城门口,此时正和一人说着话,看衣服盔甲,应该是守城的将领,看到他们的车队过来,守城的将领上前做了停止的手势,护送她过来的那个将军立即勒令队伍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采青立即拉着苏烟染坐好,将窗子给拉了起来,叮嘱苏烟染莫要乱动,端正礼仪。
苏烟染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