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处月亮村,大荒山的自然条件别具一格。
这里的血橙个头更大,颜色更鲜,糖分更多,吃起来特别甜美。
每到收获季,各地的老板争先恐后跑来跟汪福海谈生意,最后当然是价高者得。
同村别家的血橙,成交价要比大荒山果场的血橙低很多。
村长周守富家有十五里果场,那可是整整两座山头,血橙成熟时看着颇为壮观,纯收入每年都排在全村第一,周守富也是月亮村名副其实的首富。
但自打四年前,也就是魏宝入赘汪家的第二年起,大荒山果场的纯收入就稳稳压过了周守富。
此后几年,差距更是在不断被拉大。
大荒山产出的血橙,品质一年胜过一年,同村别家的血橙与之一比,就像是生长在茅坑旁边。
结果是大荒山的血橙价格越来越贵,别家血橙的价格一再被打压。
都远亲不如近邻,但现在同村人都很憎恨汪福海一家,得知郭长江要收购大荒山果场,铲平修建什么旅游山庄时,村里人可着实乐坏了。
谁知这收购谈崩就谈崩,气得许多人在夜里都睡不着觉。
汪贝暂且收了明星梦,这几一直在果场里帮忙,魏宝拼力干活的身影,深深触动了她的心。
这五年里,魏宝每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得不到一分钱不,还得受尽他们父女俩的白眼和冷嘲。
要是没有魏宝,这个家早就散了,果场早就荒废了。
“我们怎么会那么恶毒呢?”
汪贝想不通,心也软化了,甚至觉得跟魏宝在这大荒山过一辈子也不错。
当了大明星能怎样?
被万人追捧又能怎样?
哪怕有再多的钱,最后还不是得找个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既然如此,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是魏宝呢?
她想努力服自己。
按照约定,过几她生日那,就得跟魏宝领证并圆房。
“老婆,该回家吃饭了。”魏宝扛着锄头过来,打断了汪贝的沉思。
不知她过多少次,别叫她老婆,别叫她老婆,但魏宝就是不听。
回到家时,有几个外地来的老板,正在跟汪福海谈价格。
他们都是老熟人,彼此间也不客气,相互竞价。
汪福海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这些老板给的价格没有达到他心里的预期。
按照他们所给的价格,汪福海粗略算了一下,今年的纯收入勉强能跟去年持平。
要知道东坡的那片血橙树,今年也挂果了,总产量要比去年多得多。
“汪先生,行情唔好,请多多理解。”来自海东省的大老板出价最高,但每公斤也才四块钱。
跟去年的每公斤六块钱相比,差距不。
血橙被市场接受后,种植规模逐年暴增,产量呈井喷式,相应的价格也会降低。
但也只是采购商在压榨果农,真正在市场上出售给老百姓的血橙,价格还是贵的离谱。
这几年大荒山果场的血橙,全是海东省的这个大老板收购的,要是不卖给他,别的老板肯定出不到这个价,汪福海正纠结时,魏宝和汪贝走了进来。
“黄老板,血橙成熟还需要几,您让我们再考虑考虑。”魏宝听到价格后,直接下了逐客令。
海东省的黄老板顿时面露不悦,起身道:“汪先生,你家的血橙,今年我不收了。”罢便气呼呼地离去。
“黄老板,黄老板……”汪福海追出去时,黄老板的车子已经驶走了。
另外几位老板都是摇着头出来,要去别家看看,汪福海费尽口舌,没能留下一个。
“你这废物,得罪了黄老板,咱家今年的橙子还卖不卖?”汪福海气得脸红脖子粗。
魏宝笑道:“爸,您消消气,没了黄老板,还有红老板,绿老板,咱家的血橙这么好,不愁卖不出去。”
“你、你……”汪福海实在气得不行,“你还学会顶嘴了?”
汪贝掏出纸巾,给汪福海擦了擦额头的汗,劝道:“爸,我觉得宝得没错,我们可以找别的老板,四块钱实在太低了。”
汪福海当然知道魏宝没有做错,只是他心头的怒气无处发泄,这几年,魏宝俨然成了他的出气包。
只要心头有气,狠狠痛骂魏宝一顿,就会舒畅不少。
当年的确是魏宝救了他的命,但他不也将这么漂亮的女儿搭进去了?算起来还是魏宝占了大的便宜,不然就他这个窝囊废,这辈子都别想讨到媳妇。
吃饭时,他们再次商量此事。
汪福海的意思是给黄老板赔礼道歉,看能不能将价格提升到五块,毕竟黄老板给钱很是爽快,从不拖拉。
村里有不少人卖了橙子,结果到来年橙子成熟时,还没拿到钱。
施肥、修剪、采摘等都需要烧钱,搞得他们只能跑到银行去贷款,利息高得吓人,等他们终于拿到钱,还完贷款,根本没多少钱可赚。
有的人甚至还赔了钱。
至于那些始终拿不到钱的人,就更可怜了。
相比卖高价,能将钞票攥在手里无疑更重要。
汪贝咽掉嘴里的食物,道:“我们学校附近的超市啊,水果店啊,那些地方卖的血橙一斤十几块呢,最便夷也得八九块,至于街头叫卖的十块钱五斤六斤啊那些,全都是下捡剩下的,又酸又难吃,好多还腐烂发了霉,吃了会拉肚子,不健康。”
“啥?”汪福海惊得眼珠子都快崩了出来,“一斤就卖十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