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朔又摇摇头道:“可话又说回来,我一直不明白,为何重阳宫和上清派会任由豫州出现如此乱象呢?全真与正一这两脉是天下九州道门的泰山北斗,但在这件事上,他们却没有发声,这不应该啊?”
“此时未现魔踪,他们自然隐世不问。”梅言焕应声道。
傅辛辕也说道:“方兄,现在不是当年,还没有出现第二个裴玄化,而且说到底,这也不过是各派之间在争斗罢了。他们历来就斗得十分厉害,全真和正一这两大道门的高人也不方便出面来管这些破事,再说了,就是管也根本管不住,早就眼不见为净了。”
“九州已有如此乱象,全真和正一两脉虽不好在明面上出面,但他们该做的还是会去做的。到了荆州,我们可以去龙虎山和阁皂山拜访一番,也好去探探他们对此事的口风。”梅依青提议道。
“那好,既然如此,一等解决了屈平和禹乐宸带来的这帮人,我们就赶紧出发去荆州吧。”傅辛辕点头道。
“再此之前,咱们先去见见清风明月院的各位先生吧。”方朔道。
世人常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是道家隐士物我两清的做法,但清风明月两书院就开设在扬州最最繁华街道的南北两头,也不知是不是学的道家,其中奥妙之处,我等肉眼凡胎委实看不出来。
等方朔一行人来到明月南院,已经是月升太虚,华灯大放之时了。
“傅兄,韩兄,这明月院你们熟悉吗?”方朔开口问道。
“在下不曾来过,只有耳闻。”韩疏蕴回道。
傅辛辕也摇头道:“爷爷他一心想要恢复我傅家祖上的修行声望,常与扬州各同道联系,但是对清风明月两院却敬而远之,因此,嗯。”
“未递拜帖,冒失上门,这么做,好像有些不妥。”梅言焕说道。
“算了,你们几个都是有身份的人,那这个无礼的恶人,就由我来当吧。”方朔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迈步进了明月院。
其他人听了这话,轻松一笑,也跟着方朔走了进去。
一行人跨过大门,来到明月书院之中,只见四周屋舍与寻常凡俗书院没有两样,各类陈设摆件也没有特殊的地方。院内灰墙墨瓦,绿草石阶,黄灯红柱,檐角雕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穿过长廊,来到里院大堂,有不少老少书生正在默声夜读。
就在他们这一行人正好再往里走时,一位身穿麻布长袍的年轻人慢步走近,轻声问道:“几位,夜已深了,来到本院,所为何事?”
方朔对他施礼说道:“这位道友,我等有事想见见许静先生。”
那年轻人对方朔回礼道:“许先生不在,多日前,已到南边去了,此时未归。如果几位不嫌本院冷清,在下可安排几位住下,待上几日。算算日子,许先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清风与明月两院的院长是每隔十年由院中的各位先生选出来的,此时明月院的院长是许静许先生,清风院的院长是沈云沈先生。
而方朔他们来明月院就是为了见许静先生,好商议扬州之事。
因为在去清风院前,已经得知清风院的沈先生就不在院中,可没想到,来了明月院后,许先生也不在。如今南北两院的院长竟然都不在院中,这真不知是巧合,还是沈先生和许先生都在有意回避了。
方朔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结果是大眼瞪小眼,谁都没主意。
梅言焕上前一步,施礼道:“真是抱歉,既然许先生不在院中,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嗯,对了,还未请教小先生的尊名?”
“不敢当,在下是本院的学生,姓姚,草字暝朗。几位如有要事,可告知在下,在下会转言许先生的。”姚暝朗回礼,轻声说道。
“些许琐事而已,就不必劳烦姚道友了。”梅言焕婉言拒道。
有谁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跑来明月书院找许院长?姚暝朗知道梅言焕不愿跟自己透露,也不点破,点头一笑了之。
“那个,嗯,既然许先生不在院中,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改天我们再来拜访好了。”梅言焕极不自然地说道。
也真是难为他了,姚暝朗气度温润,君子之风,梅言焕与他本是一类人。可现如今,梅言焕藏着掖着,实在是有违他的本性了。
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他们也就只好回九环岛去了。
路上,傅辛辕有力地挠着头叫道:“嘶,不对啊,这沈先生和许先生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们啊?世上的事就能这么巧,我们一来,两位院长都不在,还一位去了北边儿,一位去了南边儿?心有灵犀啊。”
乘着竹筏走水路回九环岛,方朔他们几个人都在想这件事。
而这时,韩疏蕴却替两位院长说好话:“傅兄,你这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院长和许院长都不是这样的人。也许,他们两位是因为最近南北两边闹出的事而不得不出面去解决。毕竟,在我们来之间,两位院长早就出门了。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过莽撞了。”
“得嘞,就算是我当了一回小人吧。”傅辛辕撇撇嘴道。
梅言焕对方朔轻声问道:“方兄,那这事你怎么看?”
方朔摇头摆手地说道:“我?我没什么看法。你们不是也说了嘛,清风明月两院在扬州修士的眼中,地位很重,那两位院长要处理的事自然也很多了。像是出远门这种事,不应该很正常嘛。更何况,这个时候,整个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