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勋一身大红新郎服,衬托他身形挺拨俊朗,今儿是他大喜之日,遂唇角含笑,手持大红绸,牵引着唐青儿向薛府大门走去,他走得很慢,使得蒙着盖头的跟在后面的唐青儿心里越发安稳,紧紧的抓住红绸,由它带着自己去迈向新的地方。
薛谦勋的爹娘坐在上手,待两人站到正中央,喜娘大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牵着大红绸拜了天地。
喜娘继续道:“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身来给薛谦勋的爹娘跪拜。
最后喜娘道:“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跪拜,随着喜娘一声唱喝:“礼成,送入洞房”唐青儿才微舒了一口气儿,感叹道:累人费事的成亲总算完成了。
进了新房,唐青儿被安置坐在婚床上,片刻安静过后,喜娘的声音响起,“新郎官儿挑盖头。”
薛谦勋接过丫鬟给他的扎着红绸的秤杆儿,上前两步,将称杆缓缓伸向那大红的盖头,唐青儿感觉有个东西向她伸来,下意思的躲闪一下,后喜娘悄声对她说:“这是新郎要掀盖头,”
唐青儿听见有人小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遂重新坐直身体,顷刻间,眼前猛然大亮,盖头已被薛谦勋挑起,唐青儿条件反射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双眸,不觉眼睛弯了起来,也许见惯他板着脸,此刻他面带笑容,身穿红袍,显得别样吸引人。
这时有人轻咳一声,唐青儿收回视线,扫过屋内,四五个人中倒有一半是熟面孔,剩下的几人她不认得,也没空搭理她们,礼貌性冲她们笑笑。
接着喜娘取出一双用丝线挽着同心结相连的酒杯,两人各执一只,她在其中各注大半杯酒,薛谦勋与唐青儿挽手互饮,再将喝剩下酒杯交还给喜娘,在整个婚礼进行中,一直有一个婆子在旁唱“撒帐词”。
薛谦勋坐在左,唐青儿坐在右,二人相向坐在床上,由一妇人拿着金钱、杂果、五谷等撒到他们身上、怀里和床上,那婆子在边上唱“撒帐歌”,喜娘则对着他们大喊:“福寿双全,儿孙满堂。”
总算把所有的礼节都弄完,喜娘对其他人道:“礼成!”
掀开盖头的薛谦勋细细看着装点后的唐青儿,看到她一脸的胭脂,显得脸格外滑稽,不由得低头轻笑,青儿见他这样嘲笑自己,气不打一出来,谁知道嫁人必须得打扮成这样,当她被人梳妆打扮完,照铜镜时也吓了一跳,当时就猜到,此番模样定被他狠狠嘲笑一番,若不是屋里还有其他人,她真想拿着拳头打他几下解解气。
这时有人开口道:“显儿,来瞧瞧小婶子。”
唐青儿循声望去,一个身着粉红衣衫的妇人怀中抱着个一两岁的男娃儿,正笑吟吟的向她走来,唐青儿不认得她,薛谦勋在一旁道,“这是二弟妹。”
唐青儿含笑道:“弟妹好”,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金锁递给显儿。
二弟妹笑呵呵的俯身向她道谢,唐青儿笑着摆手说不用。
唐青儿目光扫了一下屋里众人,薛谦勋的几个妹妹她是见过,刚抱娃子的是薛谦勋表弟的媳妇,还有一位年长的妇人,她没见过,见那弟妹站在妇人身后,又看她穿着打扮,应该是薛谦勋的二婶,遂站起来给她行礼道:“二婶好。”
蒋氏站在一旁悄悄打量这位侄媳妇,见她眼神清澈,眉眼带笑,更可贵的是聪慧过人,笑道:“莫多礼莫多礼。”又不自觉的笑着问:“你怎知我是勋儿的二婶。”
唐青儿不好意思道:“见您穿着打扮很有大家风范,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遂猜想您是相公的二婶。”
薛谦勋被唐青儿的一声相公叫的浑身一震,虽不是当着他的面叫,可还是让他的骨头酥了。
蒋氏点头道:“真是好聪慧的女子,娶了你是勋儿的福气,清远大师果然料事如神啊。”
唐青儿有些不解,薛谦勋的二婶这时候怎么提及清远大师,遂抬头看向薛谦勋,见他脸色有些不好,趁人不注意,捏了他手一下,弯腰谢道:“谢二婶夸奖,侄媳不敢当。”
蒋氏呵呵笑了两声对屋里道:“前面已开席了,家里的亲朋好友和你生意场上的朋友都过来了,你去前面招呼客人。”说完又顿了顿,对屋里其他人道,“你们也散了吧!让新娘子休息一会儿,今儿她够她累的了,你们在这,她还得打起精神应付你们,反正是一家人,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
屋里几个女娃忙点头,一个接一个的告辞离开。
薛谦勋点头,拍拍唐青儿的肩头,冲她安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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