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叹道:“老爷不过是见我不搭理他,与我较上劲,遂时常跑来嘘寒问暖的对我,说不定过几日又腻歪冷落我,与其他被反反复复伤害,还不如就此冷了心。”
银杏劝道:“太太,话虽是这么说,可在奴婢看来,老爷是真心悔悟,对您是真的上心,这段时日,您从未给老爷好脸色,便是老爷想在这就寝,您也冷淡的回绝,老爷便是生气,第二日还是照常过来陪您吃饭。”
被银杏如此开解,说的沈氏心里颇高兴,慢慢道:“看不出来,你这丫头嘴越发的甜了,唉!便是我想留也留不住了!”
银杏被夫人如此打笑,脸色绯红的小声道:“太太……”
“好了,服侍我就寝吧!”与老爷说着这么多话,她神色早已怠倦,银杏当下也不敢再说,扶着太太躺下,将床幔放下,看太太闭眼歇息,悄声走出去。
竖日早上,唐青儿睡梦中就听见院子外头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声音,不禁皱了眉头将被子蒙在头上,薛谦勋也被惊醒,他见青儿十分困倦,便唤竹儿进来,悄声喝道:“外头怎么回事?是谁在大呼小叫,还不赶紧叫人赶走?若是吵醒了夫人,家法伺候。”
竹儿福了福身,轻声道:“回少爷,今天一早,老爷下令将郭姨娘及赵姨娘送到农庄去,郭姨娘不肯走,老爷便下令将其绑起来,所以外头才会如此吵闹。”
薛谦勋皱起眉头,刚要起身就察觉身后有一只小手抓住他衣襟,薛谦勋回头一看,只见唐青儿睡眼朦胧道:“儿子哪里能管老子事,躺下罢。”
薛谦勋一听,也觉得自己不便出去,便吩咐那丫头道:“你叫看守院子的下人把院子外面那些人轰走,不许在外面吵吵嚷嚷的。”
竹儿福身点头出去,薛谦勋躺了回去翻身将唐青儿搂在怀里,唐青儿在他肩窝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位置,又沉沉地睡去,待唐青儿睡醒,已经日上三竿了。
薛谦勋见她醒了,便将手里书放在一边,刮了下她鼻子笑道:“睡醒了?”
唐青儿红着脸抬了抬肩膀,示意他将一直被自己压在颈下胳膊抽出来,薛谦勋揉了揉肩膀,侧着身子瞅唐青儿,唐青儿被他看了个脸红,伸手捂住他眼睛道:“还不赶紧起来。”薛谦勋笑着拉下她手道:“今日哪里都不去,我和你在屋里腻歪可好?”
唐青儿忽的想起早上朦胧之中听的一些事,连忙起身拽着薛谦勋的胸襟道:“早上那会儿是怎么回事?”
薛谦勋皱着眉头道:“听三顺说,昨晚爹昨晚从娘房里出来就去了书房,在书房里坐了一夜,到卯时那会儿就下命,将郭赵二人送到农庄。”
唐青儿想了一会儿,猜不透公爹为何如此着急将她们打发走,又瞅着天已大亮,便唤了绿儿进来伺候穿衣洗漱。
一大早薛府就闹出如此大事,想必再过一两个时辰,整个镇上都晓得了,沈氏忙换人请老爷过来,谁知薛大老爷只叫人送来一句话:“相守晚年。”沈氏听罢脸色发黑,只觉老爷倔劲,后又哭笑不得道:“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孩子气儿。”
银杏站上来了在一边嘴角笑道:“老爷太太日后定是鹣鲽情深。”
沈氏嗔怪道:“胡说什么?”想到他早上之举,又叹气道:“老爷到时急性子,只是难为我了,镇上怕是所有人都得说我是妒妇,眼里容不下人!”
薛谦勋和唐青儿用了早饭在屋里说教养孩子的话题,就见外面阻拦声,薛情满脸泪痕地跑进来,抓着薛谦勋衣角哭道:“大哥,求你帮帮我姨娘。”
薛谦勋淡淡的松开她的手,唐青儿给竹儿使了一个眼神,竹儿忙上前,扶着三小姐在一边坐下,薛谦勋这才道:“我早上听到消息时,爹已经将姨娘们送出府了。”
薛情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道:“求大哥去同爹爹说说,让我姨娘留在府中,便是在一个永不见天日的角落度过晚年也行,请不要将我姨娘打发到农庄去?”
薛谦勋怒声道:“胡闹,姨娘是爹的妾室,我们身为小辈怎么能擅自插手长辈的事情?”
薛情听的大哥婉转的拒绝之意,心灰意冷的默默掉眼泪,唐青儿见状只得哄她道:“爹虽将赵姨娘送到郊外农庄里,可听说农庄里吃住是很好的,在说那里有丫鬟婆子伺候着,不会苦了你姨娘。”
薛情抓着大嫂的手,摇头道:“姨娘在府里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虽然那里不愁吃住,但是却比上家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