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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借着露营灯,渡边彻欣赏以他和九条美姬为中心的油画。
五人围坐在桌边,中间是炭火,炭火上架着烤网,烤网上有玉米、香肠、芦笋、虾、肉串等等。
篝火在一旁燃烧,火星如雨雾般升腾。
“怎么样,渡边君?”清野太太撅着晶莹的小嘴对芦笋吹气,担心被烫。
“是我无论如何也抵达不了的境界。”渡边彻佩服地放下画。
“不用谦虚,”清野凛吃着薄薄的烤牛肉,“你猿人也画得很好。”
“那倒是。”渡边彻拿起一串肉,牙齿咬住,一扯,大口咀嚼,油脂在嘴里爆开,“画猿人这点,我自认神川第一。”
“画猿人?”九条太太好奇道。
“就是丑的意思。”九条美姬吃着一串上有肉、青椒、玉米、芦笋的烤串,颜色鲜艳。
“说丑就算了,好歹说明什么丑吧?是画丑,不是人丑。”渡边彻抗议道。
两位太太笑起来。
“渡边君,”清野太太嘴唇还是被烫了,“我们画了画,你是不是也表演一下才艺?”
“你确定要我唱歌?”渡边彻看了一圈众人,笑着说。
“唱歌就算了!”众人纷纷拒绝。
“对了,我想到了。”渡边彻放下肉串,用纸巾擦了嘴。
他走到湖边,折了一片叶子做成笛子。
他坐回座位:“在老家的时候,我可是见泽村吹草笛第一人呢。”
“只有你一个人吹吧?”九条美姬说。
“胡说,村里的小孩都吹!做好了。”渡边彻将笛子放在唇上。
充满怀念的悠悠草笛声,将周围的声音抹去,天地、湖边,一切归于寂静。
皎洁的月色下,草笛声、篝火燃烧声、湖水拍打岸边,三种声音交织成柔美旋律。
一曲终了,太太们轻轻鼓掌。
“好听。”清野太太称赞道。
“为什么是神川校歌?”九条美姬撕下一丢丢肉,喂给「皇后」。
“「四谷丘陵,乌鸦掠过的校舍,我们的母校,神川。」”渡边彻唱了开头,“这大概是我唯一不会走调的歌了。”
“可惜没有吉他。”他又说,“要不然今晚我要让月亮都爱上我。”
“吉他?”九条美姬确认道。
“双簧管没吉他有感觉嘛。”渡边彻笑道,“你想,我抱着吉他,架着腿,在湖边、篝火边,唱娓娓动听的歌,如何?更爱我了?”
“听起来不错,但你不会吉他,唱歌更不行。”清野凛说。
“有道理。”渡边彻点头,“有人要唱歌吗?我可以伴奏。”
“我们俩合唱一首,然后凛和美姬合唱一首。”清野太太用纸巾擦嘴。
不知道有没有事先商量,总之九条太太立马同意了。
不给女儿反对的机会,她说:“渡边君刚才吹了校歌,我们唱毕业歌好了。”
“《旅立ちの日に》?”清野太太猜。
九条太太严肃地摇头。
“《巣立ちの歌》?”清野太太立马说出下一个歌名。
“正确!”
清野太太开心地笑起来,两人似乎在玩歌名游戏。
九条太太扭头问渡边彻:“渡边君,听过?”
“听过,不过请稍等。”渡边彻闭上眼睛,回忆一年前,自己从见泽中学毕业的那天。
记起曲调,他用草笛吹了两次。
“可以了。”说完,他吹起离别的前奏。
清野太太和九条太太对视一眼,同时唱起来。
「花朵斑斓,云影流动」
「难忘的回忆,勾起万千思绪」
「把记忆留给昨日的窗沿」
「于今朝振翅飞翔蓝天」
两位太太的歌声才是真的娓娓动听。
唱完,渡边彻一人鼓掌,两位太太彬彬有礼地低头致谢。
“太太组结束,轮到女儿组了。”清野太太合掌说,“渡边君,到时候你担任评委,看两组谁唱得更好。”
“没问题。”
“不唱。”清野凛冷冷地拒绝。
九条美姬笑吟吟地说:“我倒是没问题。”
“凛~”清野太太鼓起腮帮子,像生气的小女孩。
清野凛视而不见,从烤网上夹了烤得金黄的五花肉,在蘸碟了一裹,优雅地放进嘴里。
“那你说做什么?”清野太太不满道。
清野凛吃完五花肉,说:“最近我们三个参加了轻小说征文,六月初出结果,现在我们背给你们听,你们看谁更好。”
“写小说?”九条太太好奇地问,“美姬也会做这种事?”
渡边彻和她说过缘由,但她依然装作不知情。
“输了的人穿一周的女仆装,”说到这,九条美姬看向清野凛,“衣服已经帮你做好了。”
“你的我也做好了。”清野凛笑着回应。
“好有趣的样子,”清野太太迫不及待地说,“快点背给我们听听!”
清野凛喝了一口麦茶。
“「三月底四月初的盛冈车站,我狂奔着......」”
“等等,为什么背我的?!”渡边彻惊讶道。
“「孱弱的体力,让我的奔跑动作变形,从车站内其他人看向这边的视线就知道有多奇怪。」”九条美姬继续往下背。
“美姬,你?!”
“「可惜还是没来得及。」”清野凛背道,“「从岩手县开往东京的秋田线,还是离我而去。」”
“「可恶——」”渡边彻既背出下一句台词,又喊出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