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风在徐公府等待,不耽误他在院子里看风景。
一个转身秋天成了过去的故事,一个凝神冬天成了眼前的风景。四季正在轮回,唐国转眼间也到了它的冬天。
甄风等到过了午时,徐福纪还上了点饭菜,他猜到甄风的来意,并没有说什么先回去之类的话。甄风一点客气的意思也没有,就吃了饭,继续享受这豪门大宅午后阳光。
等甄风见到徐游,徐游有些疲倦。徐游见到甄风的第一反应是苦笑和摇头,他估计自己的警告不起作用,不过这也在他预料之中,要不然这小子怎会不知好歹就大张旗鼓地和花间楼明里暗里斗起来呢。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小子,昨天徐福纪不是去跟你说过了吗?老夫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白了,你还是不死心呀。”
“先生,学生恰好喜欢冒险。”
徐游一听,乐得哈哈大笑。甄风简单介绍了昨晚花的情况,包括马丁打听到的消息,自然,床底下的黑历史都让他含糊其辞混过去了。最后从怀里掏出信来。
徐游有些惊讶,这才一晚上,甄风就跑去查了这么多。他打开信看了一眼,本来无凭无据的事现在成了板上钉钉。他笑着说道:“小子,这么短时间就查到这了,不简单啊,连证据都有了。接下来你想干甚么?”
甄风看徐游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或者伤感情绪,反而很平淡,于是说道:“学生不想干甚么,或许也干不了甚么。学生想把这事抛给先生,先生接吗?”
徐游听出甄风是在说反语,笑着指着甄风的鼻子道:“你呀,你怎么不问老夫接不接得住?”
“哦,那学生便问问,先生能不能接得住?”
徐游又一次哈哈大笑,摇头道:“你呀,在老夫面前真是一点都不拘谨,换做别人哪敢这样说话?”
“所以先生是接得住了?”
“自然是接不住了。”
甄风哑然失笑,徐游这老家伙算是成了精了,遇到朝廷大事,从来都是圆滑世故,更不用说这种得罪人的事。
甄风吐了吐舌头,道:“这件事居然还能吓退当朝宰相,有意思。”
“小子,你也是个人精,这种事换做是你,你又当如何?”
好吧,皮球又踢回来了,不愧是唐国国足顶梁前锋,不,唐国朝廷顶梁柱。
“先生,此事应该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朝堂之上汇聚如此之多雄才大略之人,不知他们有何高见?”
皮球一个回传,到了徐游脚下,徐游笑道:“昨晚你也见到了,好多人都上了威阮号的船,行政、军队、漕运、监察,无所不包,你觉得他们会是甚么反应?”
徐游过人突破,弧线大脚传球给了甄风,甄风笑道:“学生洗耳恭听,想必一定才华横溢,创新求变。”
徐游这回没再拐弯抹角,而是把朝议上对林仁肇的弹劾、威阮号接手残局建议一五一十告诉甄风。最后说道:“昨晚你见到的饭局,说不定就是为了今日朝议上集体发难而做的打算。你算是见证了一场阴谋的诞生。”
甄风一听气得牙痒痒,毫无顾忌拍案而起:“真是一堆国之蛀虫,为了自己私利,居然把有功之臣当做靶子群起而攻之,可笑的是朝臣的注意力还真的集中在了林仁肇不该私自出兵,而非他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并且获得的功绩。”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此等言语万万不可再有,否则传出去谁也救不了你。”
甄风心里发凉,徐游如此表态说明皇权至上,不容置喙,这是底线也是红线。想当初,二叔还劝阻自己不能去宋朝当官,也不可以在南唐混官场铁饭碗。
换成此时,经过了近两个月时光的感受,见多了周六、静静等人的遭遇,再看政客们的嘴脸,实在不敢同流合污祸害百姓了。
甄风作揖,发自内心地感谢徐游的提点,而后问道:“学生受教了。既然如此,不知官家如何处置?”
徐游将李煜的决策、张洎的任命简单说给甄风听。其实徐游的内心也想听听甄风究竟想怎么办。
甄风摇摇头,幸好心里已经有数,便问道:“先生,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徐游示意讲下去,甄风便道:“先生可否将近一两年来,尤其是最近盐价飞涨后,国内百姓误食毒盐的事件查一查,看看都是在哪发生过?”
“你是怕百姓们买不起盐,再次重蹈覆辙?放心吧,朝廷早就下过令了。只是你说的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真不一定有,我便派人查一查,有了消息让人告诉你。”
徐游这话让甄风没了底,尤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话,对于百姓误食一事的漠然可见一斑。
甄风回到望江楼,马上要重新开业了,大伙儿都又兴奋又紧张,一直在忙碌,除了甄风。
他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望江楼里的人好些是原来来自四面八方的流民,或许道听途说也会有线索,不过唐国这么大,死马当活马医吧。
所有人都聚拢了,就连静静的父亲也来了,他经过又一个月的调养已经大好。张道士也来了,这倒有些出乎意料。看得出大伙儿对于马上到来的开业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很遗憾,甄风的主要目的并非是安排经营之事,而是询问毒盐线索。
甄风感觉自己站在聚光灯中央,于是临时改变了主意,道:“诸位,马上就是十一月初一了,我们的翻身仗在此一举。你们听到了吗,花间楼每天都有限制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