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腊月,江宁城已经飘过了雪,天气越来越寒冷。
唐国不再缺盐的事已经传进了京城,不过有信的有不信的,都在观望着,只是几日过去,除了风言风语,却无开仓放盐、降价之举。盐价依旧居高不下,甚至传出盐场之事乃是虚假,于是盐价还在飙升,一度到了四百文钱一斤。越是恐慌,越觉得盐场之事乃是骗人。
江宁城再度陷入恐慌之中,李煜等君臣明知会迎刃而解,可是当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很快,一夜之间江宁城内到处贴满了告示,很快江宁城便传开了。
“官盐限购令:国之盐场产盐正陆续进京,初期数量有限,为优先保障百姓用盐,避免不良商贾囤货居奇,实行限购令。
盐价恢复七十文一斤,百姓优先,官吏次之,每次每人每月限购半斤,每日限售十石。凡商贾之流,其雇工仆从之家,寺院僧侣,待年后量产方可购买。
凡百姓之家,凭公验到江宁府衙登记勘核,合格者由盐铁巡检出具证明,凭据往望江楼购买官盐。其余官盐处停售,违者永久禁售。”
恢复正常价格的官盐要来了,江宁城陷入了狂欢。很快南门处就有多辆官府载货马车往望江楼的方向驶去,围观在望江楼前的人明显看到了卸货搬运前抽检,全是白花花的盐巴。
江宁城疯了。四百文的天价突然回落到了七十文,足足降了八成有余。江宁府衙门口排起了长队,堪比后世旅游景区和女厕所。
与此同时,几组兵马带着封锁南北与东西水陆通关运输的命令前往唐国各个关隘。
望江楼里正在做准备。登陆又一次被抽调过来,临时任命为巡盐都督。刚从丢失甄风的难过转为喜悦,此时甚为不解。
“风哥儿,你为何要去揽这个事儿,再过十天半个月不就迎刃而解了吗?何苦要从周边的州县调盐过来?”
“此事的始作俑者威阮号,别想全身而退,我要让他们尝尝绝望的味道。”
“既然如此,为何让盐铁转运使司和江宁府的人掺和进来,他们本来手脚就不干净,岂不是把那些盐白白地扔给他们一大半?我要派人去督察你为何阻止了?”
“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们一个机会,看看最后谁把握住了,他们若是死性不改,就别怪我钓鱼执法、拔出萝卜带出泥了。”
“甚么是钓鱼执法?”
“嘘,别问,看好戏就行。”
“好吧。不过风哥儿,我怎么感觉你这回怪怪的,你都说过了,宋国无意中追杀你二叔纯属巧合,何必再去招惹他们?”
“呵呵,我二叔不过是无意中进了他们的禁区,差点命丧敌手,这个仇我记了。虽然说世界以痛吻我,你说我要不要报之以歌?呵呵,不好意思,世界以痛吻我,我就扇他丫的。”
登陆听不懂,但是能感受到甄风身上的戾气。不过既然威阮号是宋国盐铁转运使司撑腰,派来为祸唐国的,那就扇他丫的。
江宁府衙门的门槛快被踏烂了,随地的腌臜之物,个别官员府上的后门、贴身仆从的家里,都络绎不绝。
第二天,望江楼门外以矮篱笆围出了仅容一人通过的道,弯弯绕绕,足以让上百人同时排队而不凌乱,两旁还有执勤士兵维护秩序,想要便溺也有人领着。
望江楼几乎没有出现混乱,除了秩序井然外,更主要的是见凭据卖盐,不曾设卡,快速便捷,十石盐很快就一售而空。
如此过了三天,一股声音逐渐占据主流:这哪是清江县运来的新盐,全是从周边州县官盐仓库里挤出来的,就是为了逼着私盐降价的。再过十天半个月,一旦官盐仓库也撑不下去了,价格还要反弹回去。
听者有心,都嗅到了一股浓浓的商机,只要能够低价买进七十文钱的官盐,过段时间就可以四百文甚至更高的价格转售出去,绝对是个凭空挣钱的绝佳机会。
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幕后大佬徐游带着登陆来了望江楼,徐游很是着急:“风哥儿,我们千辛万苦地调官盐进京,以清江县新盐名义出售,却被人捅出来了,要不要老夫派人去查查,抓上一批人杀鸡儆猴?”
“徐先生,你要抓人何必这么麻烦,把马丁抓起来就行,就是他干的。”
一旁的马丁听了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傻笑。登陆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道:“马丁,你自己不是说了,你已经不再助纣为虐,不会再做对不起风哥儿的事了,为何还要如此?”
“我的侯爷,这你可怨不得我了,要怪就怪风哥儿去,是他让我把这个消息历经千辛万苦、费劲心力,对了还有钱财,送给花间楼的柳妈妈,真被风哥儿说中了,消息一过去城里立马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得给柳妈妈送一面锦旗,上面就写:江宁大喇叭。”
“风哥儿,我听不懂你在说甚么。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各州县仓库的消息封锁住的,否则盐铁转运使司早就有风声了,今日为何要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不是给自己挖坑,而是给威阮号和那帮官员们挖坑,这个坑才是关键。”
徐游沉思,似乎嗅到了甄风这一手背后更大的阴谋。他招牌式地哈哈一笑,道:“看来风哥儿早就深思熟虑了,不过不至于把我们都瞒在鼓里吧,不妨说说你的计划,看看接下来我们怎么配合。”
“你们一定以为我提议限购低价官盐是为了稳定民心,造福百姓,若是能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