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商队,行走在山林之间,荒山野岭尽显萧索,商队内气氛压抑,所有人都死气沉沉的,毕竟两个大活人突然失踪,音信皆无,没有一点线索,如此情形下,商队内人心不安也是在正常不过。
“古怪,实在古怪呀!”马车之上,陆文渊摇头叹息,商队内出了这种事,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商队是一体,商队遇到麻烦,每个人都不会落得好处。
陆文渊现在也有些发愁,似乎颇为后悔,自己千挑万选,怎么就挑中了文管事的商队混了进来,结果西风三十六盗还没来,反而遇到了这样的麻烦事。
周辰看了他一眼,知道这老狐狸也有些患得患失了,笑了笑,并不接话。
等到了中午,前面的探路的趟子手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跟着他就踉踉跄跄脸色苍白的跑了回来,指着前面的树林,颤声道:“死···死了,全死了。”
虎威镖局一名姓马的镖师脸色一沉,走了过来,问道:“谁死了?说清楚。”
那名趟子手哆嗦道:“孙万年、郑忠河就在林子里,全死了。”
马姓镖师一愣,这两人不正是前几日失踪的二人么,虽然明知他们幸免的可能很小,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这里。
林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开口道:“我去瞧瞧。”
马姓镖师点头:“大家都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鬼门道。”说完向身后招手,一众镖师、趟子手一起朝树林走去。
经过文管事的马车时,文管事一边下车一边擦汗叮嘱道:“大家小心些,小心些···。”
马姓镖师道:“这个我们晓得。”
周辰和陆文渊在车队中对望一眼,互有默契的也起身下车,跟在众人的身后,等进了树林,绕过前面几棵松树,走出不远,就看到两个人影直直的站在对面。
他们脸色青灰,显然已经死去多时,脸上挂着解脱的笑容,正是孙万年和郑忠河。
周辰看了一眼,脸色诡异,因为孙万年的左眼被挖了下来,放在他的左手中托着,而郑忠河的右眼也被挖了下来,同样被他托在右手中。
两人相对而立,各自前伸着手掌,手掌内是一个血淋淋的眼珠,这样恐怖诡异的场面像极了一个献祭的仪式,让所有人都面色难看。
林菀怔怔的看了半响,脸色略微发白,朝马姓镖师道:“马叔,这···。”
马姓镖师面上阴晴不定,良久后,起身来到孙万年的尸身前,伸手要将其放倒。
旁边有人惊呼道:“马镖头小心,这尸体该不会有别的古怪吧?”
马镖师行走江湖多年,经验老到丰富,不以为意道:“无事的。”
他伸手将孙万年放倒在地,然后再尸体上摸索一遍,没有什么发现,站起身时,在尸体的脚下看到一行血色小字:往生极乐,自有大造化,众生皆苦,唯无视而矣。
马镖头见到这行小字,眼睛注视良久,突然间一激灵,浑身颤抖起来,好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众人见此,皆是不解,林菀在旁道:“马叔,可是找到了什么端倪?”
马镖头呆愣了许久,最后勉强道:“没···没有···。”
周辰皱眉,现在只要是个人都能知道他的言不由衷,回首看向陆文渊,见他似乎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马镖头抬起脚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脚下的那行血色小字用脚底蹭掉,然后来郑忠河身前,如法炮制,也将身体放倒,看着下面的血色字迹一样抹去。
“将他们都埋了吧,出来一趟不容易,死后总要入土为安才是。”马镖头叹息一声,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又苍老了十岁,漠然无声的回到了车队。
身后的众人面面相觑,都察觉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找来工具,挖坑掩埋尸体。
陆文渊脸色也不太好,阴郁的好像要滴出水来一般,他看了这两具尸体一眼,对周辰打了一下眼色,然后转身离开。
周辰会意,眼睛一眯,跟着他身后。
陆文渊来到车队里,叫过陆天升,将他带到车队的一处无人角落,低声的吩咐了几句什么,陆天升似乎颇为不解,同时有几分不情愿,直到陆文渊脸色一沉,加重语气又说了几句,他这才不得不点头答应下来。
陆文渊回转身,看到不远处的周辰,苦笑着朝他道:“这一趟真是诸事不顺,老夫最近难道是霉运当头,晦气缠身不成。”
周辰不理他的自嘲,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文渊不答,反而靠近低声道:“晚上睡觉时最好不要到外面去,即便在野外露宿,也最好在人多的地方,尽量不要一个人。”
周辰似有所悟的道:“难道晚上还有人对咱们出手?”
陆文渊继续答非所问的道:“记住我说的话。”说完,就闭口不言。
周辰看他一下子变成闷嘴的葫芦,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最后也只得无奈作罢。
孙万年和郑忠河的尸体掩埋好后,车队不再停留,当即出发。
马镖头不知和文管事说了什么,文管事催促车队疾行,一路之上不再停歇,直到月上中天,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镇,这才让大家在此休息。
村庄内狗吠、鸡鸣,村老和一些青壮拿着棍棒战战兢兢的迎了出来,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支商队,这才松了口气。
陆文渊上前交涉,花费了一些钱财,在村庄内腾出了几间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