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神雕双爪起落不停,不多时便搬开冢上石块,露出并列着的三柄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之上。
然后大雕转首望向周辰,点了几下头,其意不言自明。
周辰哈哈一笑:“雕兄有此美意,在下自然不会矫情推脱,却之不恭了。”
说完,迈步来到剑冢前,弯腰拿起右首第一柄剑,只见剑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再看那剑时,见长约四尺,青光闪闪,森寒冷厉之气扑面而来,实在是难得的利器,周辰见之欣喜,颇有些爱不释手。
摩挲良久,他将剑放回原处,抬起旁边长条石片,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
“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不祥,乃弃之深谷。”
周辰心想:“这少了的一把剑,原来是被独孤老魔给扔了,真是可惜,只是不知是误伤了何人,让老魔如此决绝。”
出了一会神,放下石片,再伸手去拿第二柄剑,只提起数尺,呛的一声,大意之间竟然脱手掉下,在石上一碰,火花四溅,周辰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那剑黑黝黝的毫无异状,却是沉重之极,三尺多长的一把剑,重量竟自不下七八十斤,比之战阵上最沉重的金刀大戟尤重数倍。
周辰啧啧称奇,于是再俯身下去,这次有了防备,真气运转,提起七八十斤的重物自是不当一回事。
持剑在手,举目细看,但见那剑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圆圆的似是个半球,看剑下的石刻时,见两行小字道: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周辰喃喃念着“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字,嘿嘿一笑,并不在意,然后他放下重剑,去取第三柄剑。
第三柄剑分量极轻,拿在手中轻飘飘的浑似无物,不说比不过第二柄剑,连第一柄都大有不如。
周辰凝神一看,原来是柄木剑,年深日久,剑身剑柄均已腐朽,但见剑下的石刻道:
“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周辰琢磨此话良久,心中似有所悟,但又模模糊糊的并不真切,最后摇摇头,不再去想,低头看向身下石板,眼光热切,心想青石板之下不知是否留有剑谱之类遗物,于是伸手抓住石板,向上掀起,见石板下已是山壁的坚石,别无他物,不由得大感失望。
那神雕啾的一声叫,低头衔起重剑,放在周辰手中。
周辰收敛低落情绪,看着手中重剑,对神雕笑道:“雕兄,你我一见投缘,何必如此小气,俗话说的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另一柄剑也送与在下吧,”
说完,周辰起身来到第一柄剑前,拿起后挂在了腰间。
丑雕微怔,似有迟疑,显然是低估了周辰的下限程度,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阻拦。
大雕见木已成舟,紧跟着啾啾的连叫数声,好像在对周辰发泄不满,然后突然左翅势挟劲风,向他当头扑击而下。
顷刻间周辰只觉的劲风扑面,凌厉至极,他处变不惊,身形猛然向后飘飞躲开。
周辰笑道:“雕兄,你可要试试我的武功?左右无事,我便跟你玩玩。”但那七八十斤的重剑周辰施展的颇为费力,干脆弃之不用,拔出腰间第一柄利剑,静待丑雕攻来。
大雕忽然收拢双翼,转过了头不再睬他,神情之间颇示不屑。
周辰立时会意,笑道:“你要我使重剑?好,那在下也称量程量雕兄的本事。”说着换过了重剑,气运丹田,力贯左臂,缓缓挺剑刺出。
神雕并不转身,左翅后掠,与那重剑一碰,周辰只觉一股极沉猛的大力从剑上传来,压得他无法透气,急忙运力相抗,“嘿”的一声,剑身幌了几下,但觉左臂发麻,几乎把持不住。
周辰不敢大意,有这么好的‘陪练’在,自然要善加利用,整个人身形转动,重剑被他运转如飞,和大雕对战起来。
一人一雕,兔起鹘落,交手不过几个回合,周辰就已经落于了下风,一则是平台狭小不利于闪躲,只能和大雕硬碰硬,以力相抗,自然不是丑雕的对手,二则是重剑初次运用,根本就难以得心应手,多方掣肘之下,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下一刻,周辰一剑挥出,大雕以翅格挡,当的一声闷响,他酸麻的手臂再也无法握住剑柄,重剑一下子被击飞,噗的一声插入峭壁岩石之上,剑身没入大半。
周辰见此,暗自咂舌,回首对神雕苦笑道:“雕兄神力,在下望尘莫及呀。”
若是在开阔之处,周辰自认和丑雕对战,四处游斗,还能有几分胜算,但现在以力相搏,就纯属是找虐了。
大雕似乎也明白了周辰的处境,突然啾啾的叫了几声,然后当先跃下平台,翅膀张开,滑翔至峭壁下,落地之后,大步迈开朝前跑去,转眼不见了的踪影。
周辰不解其意,不知这丑雕去干什么,摇摇头,拔出石壁上的重剑缚于身后,这才攀援而下。
他顺着山路来到前谷,见仍没有大雕的身影,一时踌躇,想着是不是就此离去。
正当此时,前方呼啸之声传来,只见神雕衔着一枚深紫色的圆球,正快步而来。
来到周辰近前,将嘴中所衔之物放在他的手中,然后轻声鸣叫,示意他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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