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飞来。
陈牧一愣神的功夫,张邯好似猎鹰一般,闯到窗口,而他的弩已经上好了弓弦。
张邯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这小子十八岁参军之后才开始在军中修炼气功,一年一个台阶,战力突飞猛进,真心希望他的瓶颈期迟些到来。
陈牧看了看那秀珍小箭,一笑道:“张邯,不必紧张。”
“哦?”
“这人只是跟我开个玩笑,来,让你我看看她在哪?”
陈牧猜到是那个小乞丐干的好事,所以他不像张邯那般紧张兮兮的。
直接探头出去,顺着箭尾的方向,向对面二楼望去。
一个身穿粉色襦裙头扎高椎髻的少女,正背着手,仰着头,站在人家的房顶上,不时晃荡身躯,左右顾盼,故意摆出傲慢神色。
陈牧知道,其实少女此时心虚得很呢。就好像一群性格单纯,却要参加选美大赛的女子,等待裁判的判决,却不知名次早已内定。
见到襦裙少女,陈牧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这女子的变化之大,让人瞬间忘记她之前的模样。如果不是这支袖箭,陈牧完全不敢认她就是刚才那个小乞丐。
陈牧微笑,高声道:“你这泼皮丫头,暗杀本官,可知罪否?”
少女不晃身子了,娇容之上一层冰霜。不说话。
陈牧继续笑道:“我猜你是饿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吃点,我保证撑不死你。”
见陈牧笑得气人,少女被气得无可无不可,跺着脚跳下房去,隐入街巷,不露面了。
张瘸子站在一旁,啧啧道:“这闺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着实水灵,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陈牧点了点头,也称妙。
瘸子怪笑道:“你不出去见见她?”
陈牧想了想,觉得不妥,于是笑道:“被一个漂亮而又身怀绝技的女人盯上,如果想长命的话,最好离她远远的。”
闻言,瘸子大笑不止。
张邯不知瘸子在笑什么。
陈牧指了指瘸子,笑骂道:“瘸子,你笑得邪恶,把我一句好好的话,愣是带偏了。其实无论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就好像钓鱼一样,鱼是被你设置的鱼饵吸引过来的,而不是被你追捕到的。鱼不知道鱼饵后面有钩,更不知道钓鱼之人的凶险。我不曾对这少女用饵,她却因我而来,那么会不会是她在给我设饵呢?如若是平常时候,我不会想这么多,可是现在,是我人生的关键阶段,我不能不小心。”
瘸子不语。
陈牧继续道:“从我见到这少女开始,就是一连串的怪事,她在城门口故意撞到我,随后上演捉放一幕,如今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就是因为她口中那句‘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我与她萍水相逢,我不了解她的底细,而她看起来与杀手集团有关联,我想我还是尽量离她远点。正如你说,杀手集团可能与门阀或者皇室之间有说不清的关系,我现在正准备投入唐氏门阀,这时候我可不想横生枝节。”
说完这些,陈牧总结道:“越漂亮的女人,越要提防。”
瘸子重重点头道:“大道至简。”
瘸子用四个字开了一个玩笑,陈牧笑了笑,张邯没听懂。
张邯有些着急。
陈牧认为,现在自己的圈子里不能少了张邯,不能让他感到窘迫。
陈牧知道张邯愿意听什么,能听得进去什么,于是笑道:“舞文弄墨太风骚,不如壮士死沙场。民族、国家,最终靠的还是能打的人。没有武力支撑,一切繁荣都是假象。所以,以后瘸子再说让你听不懂的话,你就骂他是老骚头子。”
屋里传来一阵大笑声。
——
楼下,一位襦裙少女听到大笑声,撇了撇嘴。
她以为自己换上华服,归拢发髻,露出雪白面庞,陈牧会像那些臭小子一样屁颠屁颠来找她,可陈牧根本就没打算离开自己的房间。
让少女颇显失落。
少女一双灵动大眼眨了眨,计上心头,跑去驿馆后院,隐藏起来,偷偷望向厨房里的食材。
——
不久后,后厨端来一些饭菜,送到甲字房。
此时距离晚宴还有些时间,陈牧三人决定稍微吃点。
可是一筷子下去,瓜片炒蛋刚入口,陈牧就立刻吐出,轻咳一声道:“这是把卖盐的打死了?”
张邯愤怒:“我去找他们!”
“等等,”陈牧站起身,推开后窗,向后院看了看:“我觉得驿馆后厨没必要坑我们。”
瘸子苦笑道:“你在怀疑,是那个小丫头干的好事?”
陈南罚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谁能这样对我。”
“哎,你还是去见见她吧。”
“不见。”陈牧笑道:“她越是如此,我越不见她,气死她个小妮子,让她知难而退。”
瘸子啧啧道:“就怕你越这样,她越来劲,最后跟你飙上了。”
陈牧耸了耸肩:“那也挺有趣,省得寂寞。”
长话短说,后来那门兵卅夫长送来两盒礼物,一盒是给陈牧见林松准备的,一盒是送给陈牧的。而这时卅夫长说,自己名叫李冼。
瘸子打开盒子看了看,背后对陈牧说:“礼物颇重,够买个都尉了。”
陈牧问李冼:“为何不直接把这些礼物送给林松。”
李冼遗憾道:“林家乃是唐家八大家将氏族之一,这林松的爷爷便是汉中大将林通,当年老爷子活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