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来弩架,把龙骨弓按上,固定住,调满弓弦,上八品的弓力。
盛怒之下,陈牧猛地一较力,便把弓弦拉到“望山牙”上,卡主弓弦。
放一支鸦翎箭。
都尉长大人在瞄准敌军城头。
众将士一千双眼睛盯着陈牧,周围鸦雀无声。
瞄准。
有风,不发。
风停。
“嘭!”
“嗖——”
那箭带着破空之声,划出一道完美弧线,直奔二百步外城头而去。
一千双眼睛,爆射期盼目光,跟随那箭一起扫向对面城头。
“啪——”一片血雾。
“呜呼——”
“将军威武——”
“旅校大人神射!!!”
将士沸腾,哗然叫好。
就连前来助战的第八师将士也跟着欢呼。尤其是那名叫武登的都尉,一边鼓掌一边大叫,显得十分兴奋。
与此同时,对面城头上,正在做龌龊事的敌将,被喷了满脸血,吓得惊慌失措,提起裤子就跑。
其实,陈牧这一箭射偏了,本来他是瞄准敌将,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砸在了一名旗手的脑袋上。这一箭力量太大,穿透旗手天灵盖,喷出一片血花。旗手倒地,黑鹰旗坠落城下。
射偏了,陈牧没说,士兵们也不知道,反正这一箭过去,干掉对方一人,实在是解恨。
随后敌将藏了起来,不再露头,而城头上那受辱的女子不甘受辱,见丈夫被杀,儿子被吊死,她也不活了,从城头跳下,生死不知。
“将军,您下命令,我带人去把那女人救回来。”张邯说。
“张邯,你要沉得住气。”陈牧道:“那女人的命是命,咱们的命也是命。现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命和士兵的命,哪个更重要呢?现在是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面对这种情况,我们这些当将官的,要时刻保持冷静。我们确实显得无情,但这是我们为将者的责任,我们要考虑战斗得失问题,而不是感情问题。如果觉得亏,我们就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为将者太过意气用事,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越是大规模作战,越是如此。我们要考虑大局。”
张邯低头不语。
随着情绪的宣泄,士兵们变得安静下来,继续等待工兵归来,山上不时传来锯木的声音。
如果只有一个木匠干这些活,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去,可如果二百人一起干,那速会提高很多,可即便如此,也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陈牧坐在石头上,身前有士兵扶着一人多高的盾牌——这是最基本的操作,防止敌军冷箭射来。
这一路上,像这么大的盾牌丢了不少,尤其是在丢掉辎重车的时候。
后来陈牧让士兵们把盾牌当担架,两个人一组,把粮食放在“担架”上。这样才保留下来一部分。士兵们苦不堪言,甚至是怨声载道,如今碰到战斗任务,才觉得保留这些盾牌的必要性。
“咦?那个叫武登的都尉怎么跑回去了?”张邯向后望去,随后他站了起来,向高处走去。
陈牧扭头看了看,武登是在往团部的方向跑,估计有什么事要告诉都尉长王筑。
队伍完全安静了下来,从长安入伍的那群老兵聚在一起,有滋有味地讨论着校尉大人刚才那一箭,可是讨论完之后,他们又开始“指手画脚”,各自提出自己的攻打意见,其中就有人对陈校尉的指挥能力产生了怀疑。
“咱旅校才十七岁,就算他战力过人,可是打仗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我担心咱们旅的很难走到酒泉啊。”
“要我说,还是‘瘸阎王’更靠谱一些。”
“我听说咱们旅校是十八公子的人,估计十八公子也觉得他太小,所以才安排一个‘瘸阎王’在他身边。”
“唉,真是羡慕啊,都是门阀亲戚里道的,咱咋就不会投胎呢你说。”
“我听说咱旅校不是门阀亲戚。”
“你又听说了,你什么都知道。切,咱在神策军干这么长时间,还不如你了?好事儿能轮到外人?做梦去吧。”
“哎,才十七岁,跟着这样的头头混,十有八九成了他练手的工具。”
张邯路过,听到这些话,站住脚:“都他吗把嘴给我闭上!再让我听到你们议论上官,斩!”
张邯身上有一股虎劲儿,把这帮老兵吓得四散开来。
听张邯骂人,陈牧也没太在意,他依然坐在石头上,考虑着自己的事。
现在自己有了那么一点点成绩,到了洛阳城里,也是人五人六的到处走走逛逛。在人前多少也有点面子可言。但这些无非都是建立在唐氏门阀的背景下,如果离开门阀,自己什么都不是。
唯一能收留自己的,只有师姐和舅舅他们。而自己绝不想走他们那条路,成天过得像个贼似的。当然,这话可不能让师姐听到,否则非挨打不可。师姐打人一点儿也不温柔,照比朱雀差多了,朱雀好歹还要照顾一下形象,而师姐那里,就是为了教训你个不听话的。
钟离香跟师姐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她最调皮,也爱斗嘴,有她在身边去哪都不会觉得闷……
咦?如果含香那样的姑娘打人,会是怎么个打法呢?娇滴滴小拳拳?
呵。
思路是怎么飘远的,陈牧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随后他收拢心神,思考自己的人生目标:
“我可是一位皇子啊,我这个身份应该如何利用一下呢?
我要不要利用呢?
现在皇室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