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坑掉的可能以外,还有一种解释就是他们都被关在明军原先的中军营内。李国英已经发现还有一股明军没有离开营地,他派去侦察的探子回来报告说,原先明军中军营上空的邓名将旗已经消失不见,现在打着的是一个写着“任”字的大旗。据探子报告,营墙上的明军甲士看上去还有上千,正严阵以待,等着清军不可避免的攻击。
“定是任堂无疑。听说他是浙江人,张煌言的幕僚,后来跟着邓名来的四川。”马上就有幕僚向李国英报告他们所知的情报:“不过听说他已经是邓名的心腹啊,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走?”
“多半是不愿意舍弃这些浙江的同乡吧。”李国英闻言不禁起了惜才之心:“不管是邓名不带他走,还是他不愿意跟着一起走,他对邓名都不会再有任何效忠的念头了。派人去劝降他,告诉这个任堂,只要他向本总督投降,我保他和他的手下富贵平安。”
但任堂拒绝了李国英的劝降,站在营墙上对着使者大喊,说他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
“真是不识时务。”没想到自己的善意竟会遭到这样的对待,李国英心中大怒,就想下令兵马攻打任堂的据守营地。但这个命令还没说出口,李国英心念一转:“没有必要为了这点穷寇折损兵马,先去追击那些逃走的。至于这个任堂,围他两天说不定就肯投降了。”
周围将领和李国英想的差不多,任堂和他的手下已经是瓮中之鳖,只要予以监视就可以了。到处都是随手就能抓到的俘虏,谁也不想在同僚轻松取得功劳的时候去啃明军大营这块硬骨头。
天亮后,李国英向探子又进行了一次确认,得知向西逃去的明军确实没有打着任何旗号,就下令全军开始追击。这种几乎白捡一般的功劳,李国英当然也不会忘了自己的标营,让他们一起出动,嘱咐务必要把逃敌尽数消灭。
在标营和大部分将领都争先恐后地向西追去后,只有赵良栋一直按兵不动。得知邓名弃军逃走后,赵良栋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和难过:“看来邓名明显地实力不济,而且也控制不住这些新招的手下,可是那天张勇、王进宝他们就是不肯和我一起进攻他,被他的名气吓住了。后来李总督也是一样。要是早听我的,又怎么会被他这么轻易逃走?”
对赵良栋不参与追击,他的部下都有些不解。
赵良栋冷笑了一声:“邓名把精兵强将都带走了,这名为追击,实为抢功,我没兴趣参加。”顿了一顿后,赵良栋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满山遍野地抓俘虏,追一天下来他们也会累得够呛,等抓得差不多了,总督势必会让水师去追击邓名。邓名船重速度必然慢,会有一批船只被我军追上,船上的贼人只能逃到岸上。到时候其他人早已累得半死,只有我们一营可以动用,那么扫荡上岸贼人的事情只能交给我们来干吧?你们说,我们从这么多人手里能分到多少功劳?到底是追歼辅兵的功劳大,还是捕获邓名直属战将、精兵的功劳大?说不定我们还能抓到邓名的一两个心腹党羽呢。”
……邓名带着卫士策马立于山谷的入口处,让每一个走过谷口的士兵都能看到自己。
士兵们从邓名面前通过时,纷纷举起武器向他致意。从这些士兵脸上的喜色中可以看出,他们对邓名虽然非常信任,但对他是否真的会在这里等待大军还是存在一丝疑虑的。在最后这丝疑虑被打消后,士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就好像不是大战在即,而是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似的。
那些背着盔甲的辅兵,不少人赶到时已经气喘吁吁,他们在看到邓名后纷纷快步跑起来,从邓名马前跑过,急匆匆地把装备送到山谷中。已经等待在那里的辅兵军官会从他们背上解下装备,交给早就急不可耐的战兵。
根据邓名的计划,任堂带领两千甲兵和没有搬运任务的辅兵继续坚守营寨,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粘住离开营地的清军,迫使他们不得不与明军交战;剩下的六千甲兵分成四队交给赵天霸、周开荒、李星汉和穆谭统帅,邓名带着剩下的十五名卫士和三堵墙的二百名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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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会呈扇面狀向西面、西南和南面后退。把军队分散开,除去为了迷惑清军外,也是为了能够充分利用道路,迅速后退重整。最后明军会在几个丘陵围绕的谷地中完成集结,通过山谷掩盖军容,然后向追兵发起攻击。击败敌军后反卷追杀二十里,任堂伺机截住清军的主力。战斗结束后,大军正好回营地休息吃饭。
熟悉了这么多天地理,每个尉官和他手下的军士都在这条路上走过三遍以上,邓名本认为全军能用一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完成行军,重整后还能休息上一个时辰,然后与匆匆追来的清军交战。不过从离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了,仍然有大批士兵没有抵达,迷路的人、与长官失散的人,数目之多远远超乎想象,更有大量的道路拥堵现象。
“幸好清军没有马上追击,否则我们就只能匆匆应战了。”战前邓名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军队还没有走远,后队就被清军追上无法脱离,如果那样的话,邓名就会下令明军反身应战,彻底打一场混战。本来邓名认为清军只要不能迅速做出反应,自己的后退决战方案就能成功,但现在看起来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