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之下,刘志只得答应,九月的时候擢选良家子,以充掖庭。
不过因为刚刚放了批宫婢出去,不好再大肆遴选,此次将大幅缩小规模,只选一百名,再从中择优留下。
群臣听了还是不依,吵吵嚷嚷,唧唧歪歪,搞得刘志最后发火了,拂袖而去。
这帮老家伙,还蹬鼻子上脸了,以为能钳制他不成,有时候就不能跟他们讲道理。
还是当个昏君爽啊,他是脑门子抽风了,想做个千古明君。
只要被套进名声的枷锁里面,就会成为有心人拿捏自己的弱点,动不动就是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看来他是不是该改改形象了,刘志坐在桌案前,若有所思地玩着手中的毛笔。
因为被破坏了心情,感觉提不起兴致来批阅奏折,想了想,也没地方去,便信步去了合欢殿。
邓猛正与几名宫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刘志一时好奇,便打了个手势让底下人噤声,悄悄从后面走过去。
“我觉得嫩羊羔还是炙来好吃,就用陛下上次烤鹿肉那个法子,太香了。”
这是邓婉的声音,看来也是个小吃货,说着说着还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
“不对,这么热的天,吃什么炙烤,加点参片炖成药膳,又好吃又滋补,岂不更好?”
另一名叫吴嫣的女官立即反驳。
“采女,你说说,该怎么弄?”
邓猛悠闲地斜靠在榻上,笑吟吟地摆摆手。
“这还不好办吗,既然大家口味各不相同,就每样弄一些,搞个全羊宴如何?”
“全羊宴?太好了。”
众皆欢呼,刘志也笑着道:“好啊,你们商量好吃的,竟然不请我来,该当何罪?”
见到刘志突然出现,众人大囧,急忙见礼,随后都找借口溜了。
邓猛笑道:“镇日无聊,不琢磨些吃食,实在无事可做,你也别怪她们。”
“民以食为天,饮食为人之大欲,何错之有,我刚才不过是玩笑罢了。”
刘志听邓猛说无聊,心中顿时有些怜惜,她性子活泼开朗,从小就像男孩子般皮惯了的。
现在被困在这方小小的宫殿之中,肯定会很难受才对。
不过这丫头无论何时都笑吟吟的,从未唉声叹气,怨天尤人,可见其心胸开阔。
一时兴起,“要不你换身衣裳,我带你回南顿侯府去玩。”
邓猛惊喜地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真的吗?”
随即又有些担心,“若是太后知道了,会不会怪罪下来?”
“怕什么,太后若怪罪下来,还有我担着呢。”
刘志不以为然,梁太后现在卧病在床,哪有闲心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那好,我找身仆从的衣裳换上,免得漏了陷。”
邓猛这才欢呼雀跃地跳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自从进宫之后,她还从未有机会出去,更别说回家了。还以为此生都只能囿于深宫,没想到刘志却愿意带她回家去看看。
不多时,邓猛便穿着身灰蓝色的仆从服装跑了出来,看起来眉清目秀的。
但她举止比较大方,不注意看的话,只以为是个纤弱少年。
邓婉一脸艳羡地送她出门,还一再叮嘱帮忙去看看她的父母。
刘志亦换好了衣裳,一行人低调的出了宫门,直奔闾巷。
南顿侯府并不在热闹的贵族区,选在了僻静的小巷,尤其后门边是个独门的死胡同。
这当然是为了方便刘志来往,免得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侯府规模并不是很大,之前是一名朝廷大臣的老宅,里面的房舍都有些年头了。
不过古木参天,花草葱茏,别有一番幽雅宁静之美。
邓猛还是头次来南顿侯府,不由得十分惊喜,左看右看满脸笑容。
因为事先没有知会一声,邓演并不在府中,去了邙山上酿酒的山庄。
家中只剩下宣夫人,听说刘志来了,急忙迎了出来。
“陛下来了,快请里面坐吧。”
刚说完,邓猛便淘气地从刘志身后探出头来,叫了声母亲。
宣夫人惊喜地一把搂住了她,“猛女,我的儿……”
又起身拜谢刘志,“多谢陛下恩典。”
“你们母女俩说说体己话吧,我去山庄看看,回头再来接她。”
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将他又送出后门,刘志想了想,去山庄其实也没啥事做。
便对跟在身后的樊超问道:“你家中可还有狗肉?”
樊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
“臣已经没开肉铺子了,不过陛下若是想吃,随时都买得到,臣亲手帮你整治就是了,快得很。”
“那行,就去你家吃狗肉吧,好些日子没有尝你的手艺呢,还怪想念的呢。”
樊超的家还在那条巷子里,并没有搬,只是将左邻右舍的房屋都买了下来,然后扩建整修成一所大院子了。
等他们过去的时候,他早派人买好了狗肉,锅也烧热了,樊超立刻卷起袖子就去了厨房。
刘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虽然算不上富丽堂皇,倒也宽敞明亮,住着比较方便。
看来这樊超还是个不忘本的人,并没有飞黄腾达之后,就赶紧搬到闾巷去。
以前他家屋子窄小,大家都是坐在院子里吃吃喝喝,倒也别有风味儿。
如今已经有个宽敞的大客厅,哪怕几十人在里面聚会,也不会显得拥挤。
樊超的妻子吕平出面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