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夫人一听,顿时就尴尬了,刚才她还在说大儿子忙着办学堂呢,小儿子就立马跑出来拆台。
何况古时候哪怕是未婚夫妻,私自见面也是不合理法的。
“一边。”
原本想堵住他的嘴,谁知邓远却梗着脖子死犟。
“我没乱说,真的看到了,就在以前城郭那边的旧书铺子那里。”
那个旧书铺子一直没关门,只是少了董班撑场面,生意大不如前,只剩下些默默白嫖的穷学子。
邓演没事跑那边去做什么,杨宜是大家闺秀,而且据说杨家的家教极严,怎么会允许女儿出来私会未婚夫呢。
宣夫人急忙掩饰,“也许他们正好碰到了说说话吧,你别大惊小怪的。”
“什么呀,他们就是专门见面的,我都听到了,嫂嫂还说是大哥写信约的她。”
咦,这就奇了怪了,邓演为什么要写信约自己的未婚妻见面?
不应该呀。
“你还偷听他们说话啦,还有,你今日不是在学堂读书么,怎么跑去了城郭?”
“这个……那个……哈哈,我还有功课要温习,先走啦。”
邓远支支吾吾,然后立刻找了个借口溜了,一看就知道有鬼。
“这孩子,唉,怎么会如此糊涂。”
宣夫人跌足长叹,邓猛也愁眉不展,都在替他担忧,毕竟邓家人一直都比较注重清誉。
“衍成找她应该是有正经事情,他和杨家小姑都不是随意之人,你们不用担心了。”
反而是刘志出言袒护,替邓演解释。
“但愿如此吧。”
宣夫人勉强笑笑,杨秉的性格比较古板固执,万一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取消婚事都说不准。
“要不我过去看看吧,万一到时候杨家人有话说,我还可以给他们遮掩一下。”
刘志是真心把邓演当做朋友,虽然他相信邓演不会乱来,但架不住旁人的眼光。
若是被有心人看到,然后传出些闲言碎语,对邓演、对杨家都会有不好的影响。
“那太好了,我先谢过陛下了。”
宣夫人一听,喜出望外,急忙给他行礼道歉,又派人立即把邓远找过来,给刘志带路。
路上刘志又找邓远问了下详细的情况,得知两人是在旧书铺子里见的面。
城郭这边他最近来得少了,此时正是中午,铺子里人不多,两三个穷学子安安静静的站在书架前,认真的阅读着。
掌柜和伙计都是龙麟卫的人,自然认得皇帝,立刻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一进院子,便看见凉亭里坐着两个人,一个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另一个容貌秀丽,娴静端庄。
果然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见到刘志过来,邓演急忙站起来行礼。
“见过陛下。”
杨宜一袭水蓝色衣衫,头上只插着支银簪子,十分简素,落落大方地跟着行了一礼。
“都坐吧,在外面无需如此多礼。”
刘志含笑招呼,他对杨宜的观感很好,觉得两人看起来十分相配。
邓演看到邓远也在,心知是他告的状,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后者一缩脖子躲在了张让身后。
“今日是我写信约的杨家小姑,想让她帮我劝一劝杨尚书,希望他能到我新组建的学堂里来任职。”
原来如此,他就说嘛,邓演怎么会不顾礼教,私自邀约未婚妻见面了呢。
刘志点点头,“学堂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地方已经找好了,就在城南,如今正忙着修缮,夫子也请了好几位了,只是没一个能够压得住场面的人来担当大任。”
邓演的这个思路,刘志很认同,新学校籍籍无名,想要快速把名声传播出去,找一个素有威望的大儒来坐镇,是最好的方法。
京都比较有名的几位经学家,要么自己开馆收徒,要么本身就在太学当博士。
剩下几个邓演都去上门拜访过,一听说是新学堂,大部分人都把他拒之门外了。
杨秉各方面都符合条件,邓演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倒是对兴建学堂的事情很赞成。
只是最近刚接了陛下的任务,本身又在尚书台任职,确实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
邓演极力劝说,只需要借他的名义,至于授课,等有时间了再抽空讲讲也无妨。
谁知杨秉为人方正端肃,不但不答应,反而认为邓演为人轻浮,弄虚作假,把他痛骂了一顿。
要不是他老丈人杨赐在旁边帮忙说好话,邓演还真担心自己会被他拿着扫帚扫出门去。
不过邓演这个人也固执,他认定了的事情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听说杨秉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未婚妻杨宜,于是便想了这个主意,曲线救国。
面对未婚夫的请求,杨宜思之再三,在征得父母同意之后,才决定出来与他见面。
她从小聪慧不凡,学起经史子集来,比自家的兄长还快得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因此杨秉对这个孙女十分看重,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还常常感叹她不是男儿身,否则杨家又会多个一代名臣了。
杨宜在仔细询问了他创办学校的思路和方式以后,也表示了支持。
但她也表示,自家祖父是个十分固执己见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旁人很难改变。
所以她虽然同意可以婉转的劝一下,却让邓演不要抱任何希望。
邓演也知道,这件事情很可能已经泡汤了,正准备送杨宜回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