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小路顺利地通过了边境线,千台伯德便直奔殷家坞堡。
据说殷家女儿个个如花似玉,芳名远播境外,之前他们家的私兵十分悍勇,几次都没能得手。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抓心挠肝,千台伯德觉得自己都快得相思病了,再不让美人儿来安慰安慰,恐怕这个冬天会过得索然无味。
大队骑兵风卷残云般疾驰而来,远远的大地都开始颤动,殷家巡逻的仆人脸色大变,一边放声示警,一边掉头就跑。
惹得乌桓前锋大声地奚落嘲笑,千台伯德也彻底放了心,这些仆役常备的环首刀不见了踪迹,只剩一根粗木棍。
这能干什么?打狗吗?
哈哈哈......
美人儿,我来啦。
千台伯德马蹄轻快,恨不得插翅飞过去,“冲!跟着这些探马撞进去。”
他举起马鞭下达了命令,依稀已经能看到满院子鸡飞狗跳,十几个壮仆正手忙脚乱推动着沉重的木门。
“射!”
牛角长弓拉成了满月,无数箭簇如蝗而下,门口的仆役瞬间倒下了一批,将大门直接就卡住了。
前进!
成功已经触手可及。
乌桓前锋的马头直接撞开了没来得及关严实的大门,疯拥而入,前院中已经空无一人,全部逃进了后院。
千台伯德踌躇满志地驰进坞堡,举起了手中的弯刀,下达了命令,“一刻钟,能抢多少是多少。”
凉州的战争还是让他加强了戒备,只能采取闪电行动,尽快结束战斗,让那些汉军跟在他们马蹄后面吃土。
一群乌桓武士嘴里发出兴奋的怪叫,举着弯刀杀向了第二重院落。
一排排弩箭从天而降,铺天盖地罩向闯入者们头上,由于他们冲刺的力道太猛,根本来不及收住身形。
只是刹那间,前面的武士就成了箭垛,力度凶猛的箭支将他们一个个扎成了筛子,惨叫着栽倒在地。
后面的武士却又撞了进来,直接将他们踏成了肉泥。
“不好,中了埋伏。”
千台伯德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拔转马头就往外冲,连声音都变了调,尖锐无比。
“撤!快撤!”
刚冲出大门,他们便愣住了,一排排的枪尖,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如林而对。
全副武装的大汉铁骑,一眼望不到头,视野里,仍然还有士兵正在向这边赶来。
皇甫规缓缓举起手中的剑,面容沉肃,“杀!”
钢铁组成的骑兵动了,这么近的距离,弩箭已经失去了必要,系着鲜艳红缨的枪头,触目惊心,这副场景实在过于震撼。
骄横不可一世的千台伯德,第一次感到了无比的绝望,他知道今日......自己完了!
这样绝对的武力压制,已经彻底摧垮了他的斗志,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
“皇甫将军,我......投降。”
他嘶哑着嗓子喊出这句话,“哐当”一声将手中的弯刀扔在了地上,后面的乌桓武士正准备反击。
见此情景,不由得十分错愕,面面相觑一番,然后跟着一个接一个地放下了武器。
一个时辰之后,千台伯德已经身处并州度辽将军大营。
“皇甫将军,我只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猜到我行踪的?”
一路上,他左思右想,觉得肯定是自己的身边出了奸细,恨得他牙根痒痒。
他不恨皇甫规,毕竟是敌我双方,你死我活,虽然他本人长期不讲信用,但却最痛恨叛徒。
即便是死,他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否则真是不甘心啊。
“这个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州辅笑容可掬的看着他,千台伯德对他很有好感,连忙眼巴巴地看着。
“你大约以为是被人出卖了吧?其实不是,皇甫将军在边境布下了重兵,故意给你留了缺口。
之前又放出风声,说殷家两位女郎不日就要出嫁,所以嘛,你就自己一头撞上来啦,呵呵呵......”
他很有耐心地解释,丝毫也没有嘲讽的意思,语气甚是诚恳。
皇甫规侧目以对,这家伙,真是个坑死人不赔命的,这馊主意就是他出的,如今还在这里做好人。
不过,他喜欢。
只要坑的不是自己,越坑越好。
“原来如此……”
千台伯德瞠目结舌,随即又苦笑不已,“看来是我自寻死路,怪不得旁人。
罢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我也无话可说。”
这人虽然粗蛮骄横,但却也奸猾无比,他笃定了大汉皇帝仁义,不杀投降之人。
“好,有骨气,像个大丈夫。”
州辅笑眯眯地一拱手,“州某最佩服你这样的人,皇甫将军,你可无论如何都要成全他的一片豪情啊。”
千台伯德脸都绿了,这特么的,不按套路出牌啊,皇甫规强忍住笑意,威严地下令。
“来人,带下去斩了。”
“不不不……皇甫将军,州常侍,我我……暂时还不想死,你们大汉皇帝不是说过不杀降将吗?”
不是吧,来真的,千台伯德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生怕说迟了,就真的被砍啦。
“哦?原来你不想死啊,早说嘛,一切都好商量。”
州辅笑得如沐春风,这份演技,实在是炉火纯青,让人拍马难及。
“嘿嘿……”
现在,千台伯德已经被磋磨得只剩下傻笑了,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千台伯德,我们之间可是有协议的,不准擅自出兵,你为何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