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虫和瘴气方面,由于准备充分,伤害也不大,虽然有点小的损失,但绝对影响不到军队战斗力。
地上的陷阱是最不划算的,花费了安南大量的人力物力,有经验的猎户随时都能破解,大不了绕路而行。
实在绕不过去的,浪费点时间就成了,反正他也不急着行军。
最难对付的其实是水源投毒,十分令人头疼,古代所谓的银针探毒都是鬼话,根本试不出来。
没办法,只能每到一处水源,就抓几只小动物来做实验,遇到干净的水就赶快多储存一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热带地区水果蔬菜充足,实在不行的时候,就搭配着吃点干馍,硬撑着几天不喝水,也能熬过去。
莽莽丛林,赵恺走了一个多月,到安南的时候,都已经春末了。
他也不急着进攻,找了处易守难攻的地方,安营扎寨,修养整顿,等待战术上的合围成功。
出发前刘志便交代了,攻心为上,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智取是最好的,到时候他只问结果,不会管他们用了什么手段。
有这样一个明理而赏罚分明的皇帝,谁也用不着担心功劳会白费,自然也就更用不着争功了。
因为军中随行有龙麟卫密探,到时候会把详细的战报送给皇帝御览,所以若是有自作聪明的将领,恐怕到时候只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见到大汉军队走出了丛林,安南王有些慌了,很快他又陆续接到了各方求援。
滇国、掸国和邓演的水军,已经封锁了南面边境线,然后按兵不动,海上又有几十艘大小战舰袭来……
强大的压迫之下,安南皇城内顿时人心惶惶,大臣们惊慌失措,现在就是想逃都没地方逃了。
于是纷纷开始向国王施加压力,主张向大汉服软,或许还能保住个藩国的地位。
但老皇帝心里头却门儿清,如果去年他跟滇国、掸国一起派使者入洛阳,还能有保住王位的可能。
可现在兵临城下,再想着当藩王已经是痴人说梦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都错啊。
眼看着各路大军都开始缓缓向前推进,朝中顿时炸开了锅,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密谋政变,拿下老国主,向大汉投降。
强敌环饲,谁也不想玉石俱焚,陪着固执己见的老国主去送死。
这老皇帝也是个狠人,知道大势已去,无法再翻身之后,干脆禅位于太子,自己却一杯毒酒留了个全尸。
临死前授意新王向大汉投降,这样至少还能保证自己的家族不会灰飞烟灭。
接到降书,三大巨头齐集安南王城,按照品级,是承恩公邓演的爵位最高。
受降仪式自然由他来主持,安南新皇才刚刚当了几天的皇帝,就亡国了,而他的使命恰恰也是如此,说起来也够悲催的了。
新皇帝袒背相迎三里,负荆请罪,向邓演上交了国玺。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完全将自己的颜面和尊严踩在了脚底下,不过,这一招也够绝。
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大汉天子的一贯作风,只要他把姿态低到尘埃里去了,就绝不会赶尽杀绝。
和家族命运比较起来,个人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他的父亲当年既然敢叛出汉庭,就应该有这个思想准备。
早晚有一天报应会来。
当然,邓演也不会擅自做主,决定他的命运,立即修书用最快的速度送达京城。
安南大捷,本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胜的这么容易,完全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刘志果然将他封为安南王,但却在京城给他赐了一座府邸,这位够狠够绝,留在安南始终就是个隐患。
但大汉一向以仁德治天下,又不好打自己的脸,只能采取了这种折衷的办法。
让你背井离乡,远赴京城,失去了支持你的人民和土地,便是头斩断利爪的猛虎,也只能趴着了。
而安南那边的皇宫,也改成了安南王府,由朝廷指派的国相负责。
安南王族尽皆随赵恺返回京师,而陆奉则暂时留在了安南,负责震慑和协助新的安南国相。
邓演在安南等到赵恺走后,也退回了黄金半岛,毕竟他的主要任务还是修建港口。
朝中经过一轮讨论,委派原御史大夫王畅为安南国相,另外任命原荆州牧董班为东南特使,总管安南、滇国和掸国事宜。
董班在拉拢驯化蛮夷方面很有经验,他在荆州成绩斐然,之前刘志曾想把他调回京师任职。
但被他被拒绝了,后来领命去修建长江防汛水利工程,数年来已经初具规模。
荆州的一切都已步入正轨,现在刘志把他派到了更需要治理的南洋一带。
毕竟那里离京师太远,又曾经反叛过,所以攻占收复不是最终的目的。
如何使当地的居民,发自内心的认同大汉,把自己当成大汉人,才是最终命题。
熙元七年还有一件大事情,就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
经过了前两次考试,大汉上下早就习惯了,前期的考试都十分顺利。
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有了经验,刚过了年,便有许多人来到了京城,拜访名师,进太学旁听,互相交流等等。
还有自知学问不够,但自认为还有些背景的,完全冲着那十个举荐名额来的,想捞个同进士的资格。
因此带着重金,来京中找家族长辈活动,毕竟,学问不够,办事能力强,情商高也是一种官场必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