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忙收音,开始询问情况,看得出来,她对此次宴会十分满意。
“以后莹莹可以在芳林园搭个舞台,专门上演新剧,不过,我们只邀请那些有欣赏水平的人来跟你共赏。”
担心以后她长期搞这样的豪华演出,刘志拐弯抹角地提出了建议。
“说得好,就这么办吧。”
听到她很开心地答应,梁太后也松了口气,唉,这丫头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始终长不大呀。
“志哥哥走啦,我们回长秋宫了。”
看着两人肩并肩的背影,梁太后不由得欣慰地笑了,刘志是个实诚的孩子,脾气也温和,这个妹婿她算是选对了。
才刚走出永乐宫,梁女莹的脸色就直接垮了下来。
就在看剧时,长嫂对她说,太后对她这样铺张浪费的行为很不满,她当时还不相信呢。
长姊对她向来大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宴会就不高兴了呢。
可谁知道,竟然是真的,要不是她亲耳听到,旁人告诉她,打死也不相信。
想起之前大婚时,也是被太后将册封之礼压了下来,害得她背地里被人笑话。
而且自从嫁进来,长姊就有些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疼爱她,经常旁敲侧击,唠唠叨叨的,啰嗦得她受不了。
幸好还有夫君宠着,什么事情都向着她说话,要不然日子肯定难过得很。
算了,以后还是少来永乐宫吧,免得没事找不痛快。
刘志还以为她是累了,关切地询问了两句,被她敷衍过去。
第二天朝议,杜乔便按昨天说好的,提出起复马寔,前去冀州剿匪。
桓帝时代各地匪患严重,当年李固和梁冀,就是为了剿匪事宜结下的梁子。
要说剿匪真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基本都是当地的村民,官兵一来就躲进了山里,等官兵一走,马上就出来四处劫掠。
所以,现在若不是规模太大的乱兵,朝廷已经懒得出兵了,都是靠各地太守自行募兵抵抗。
但这也埋下了极大的隐患,导致各太守拥兵自重,权力不再集中于中央朝廷。
对于剿匪众臣都没意见,可关于领兵人选却颇有微词,自然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最后在太后和太尉的坚持之下,还是定下了马寔。
但他们都小瞧了梁冀在军中的掌控力度,本以为瞒天过海的妙计,没几天就闹得沸沸扬扬。
京都人人皆知,清河王刘蒜,反了。
这意外让梁太后措手不及,根本没办法及时应对,朝堂上的形势急转直下。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替清河王辩解,梁太后被迫下旨将他贬为尉氏候,流放桂阳。
刘志担心他想不开,特地派人给他送了封信过去。
大意是朕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苦于无法替你证明,请善自珍重,将来必然会有为你恢复名声的那一天。
这封信他不敢过明路,只能让盗门的人送过去,能做的他都做了,至于清河王怎么选择,就看他自己的了。
为了这事,拉拉杂杂地忙了一个多月,眼看着便到了十月间,这日张让送信过来,陆奉举荐的人到了,请他抽空去见一见。
想想自己也确实很久没去了,刘志便欣然前往,原以为陆奉带来的人必然是江湖豪客,却没料到一报姓名,他便吃了一惊。
“你就是段颎(j)?”
此人四十来岁,身材魁梧奇伟,脸上的线条瘦削刚毅,目光锐利而深沉。
“草民正是段熲。”
他的身段笔挺,如一颗苍劲有力的青松,显示出常年从军的铁血气质。
“哈哈哈……想不到你能来投奔我,当初看奏折的时候,我就对你很好奇,到底是何许人也,能做出如此奇事。”
刘志开怀大笑,伸手握住他的拳,“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
原来当初刘志夜读奏折,就曾注意到一件趣事,当年鲜卑侵犯边塞,段颎时任辽东属国都尉。
可鲜卑首领发现段熲兵强马壮,便萌生了退意。
段颎一看这还得了,怎么能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于是心生一计。
命人假造了份朝廷让他退兵的玺书诏令,还故意让鲜卑探子发现,鲜卑首领正在惊疑不定之时,却发现段颎真的撤军了。
这下子鲜卑首领大喜过望,立刻率兵马兴冲冲地杀来,结果段熲在半路上埋了伏兵,此战鲜卑骑兵全军覆没。
如此大功段颎并没有获得朝廷褒奖,因为在那个时代,假冒诏书是重罪,所以功劳被削掉不说,他本人还被判决流放到边境充军数年。
算一算,差不多他也该刑满释放了。
“陛下不觉得段某大逆不道么?”
段熲这人也有意思,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直言相问。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不是用来为非作歹,何错之有?”
陆奉和段熲都想不到,刘志的思想居然如此开明,年纪虽小,却胸怀天下,气度雄远。
“多谢陛下。”
钢铁般的汉子,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不瞒您说,为了此事这么多年来,草民一直耿耿于怀,想不通自己到底错在何处。”
现在,刘志的话终于让他放下了心结,重获新生。
“来来来,坐下说话吧。”
三人分宾主坐下,刘志好奇地问道:“陆君与段君是如何相识的?”
想一想这两人的经历迥异,一个是朝廷都尉,一个人是绿林游侠,半点搭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