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孟蓁交代的,小乞丐们老老实实、原原本本说出了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
原本还想藏着那一百两银票的人拐子,因为两人的证词而渐渐变了脸色,人群里的沈琴的奶娘更是一脸惊慌。
她腿软脚软,直接跌坐在了看热闹的人群里头。
人群因此一阵骚动,然后就有离她很久的百姓,指着她惊呼出声,“这、这不就是两个小乞丐提到的那个女人吗?”
众人闻言纷纷看了过来。
沈琴的奶娘恨不能找条地缝把自己给牢牢藏好。
“还别说,还真是。你们瞅瞅她穿的这身衣服,戴的这根簪子,还有她脖子上的这颗痣,这不都和那两个小乞丐描述的一模一样吗?”
有人指着惊慌失措的沈琴奶娘,一样一样细数她都有哪里能和那两个小乞丐供述的嫌疑人相像。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衙门里头,县令大人一声令下,立刻就有衙役把沈琴的奶娘给“请”进了县衙里头。
“就是她。大人,我们当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女人。”那个天生六指的小乞丐指着沈琴的奶娘,一脸激动的对县令大人道。
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沈琴的奶娘浑身颤抖,可知县大人问话,她又不敢不答。
“奴、奴婢王孙氏,是、沈秀才家的下人。”
王孙氏此言一出,衙门里的县令、县丞、师爷、衙役、书吏,以及衙门外的围观者们顿时一脸懵懂。
沈秀才?谁?
孟蓁却是彻底黑了一张脸。
这女人倒是会说话,不仅把沈峰的名头抬出来,试图让县令大人有所顾忌,而且还很好地保护了自己真正的主子。
略一思忖,孟蓁拿出一小块碎银,丢给站在她旁边不远处看热闹的一个乞丐,“这位小哥,麻烦你跑一趟定安街的笔墨铺子,把这里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笔墨铺子的佟掌柜。”
那小乞丐也是六子的人,以前曾经见过孟蓁几回,知道她是自家老大的长期客户,是以半点儿不敢怠慢。
小乞丐捏着银角子飞快跑远,孟蓁则继续关注县衙里的堂审结果。
此时,王孙氏已经把沈峰的名字说了出来,县令大人正准备派了衙役去沈家请人。
这也就是沈峰有个秀才功名,不然县令大人可不会用“请”这么客气的词汇。
衙役们领命而去,县令大人则继续审问王孙氏,“你在沈家何人面前服侍?”
王孙氏脸一白。
她原本还想着能够含糊过去,毕竟如果沈琴出现在这儿,那沈琴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如此一来,她这个做奶娘的自然就也要跟着倒霉。
而她如果能够保住沈琴,那沈琴搞不好还会看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暗地里替她周旋一二。
事到如今,王孙氏已经不指望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了,她现在就只想着能够保住自己,能够让沈琴记她一份人情。
唯有如此,她才有机会活着从县衙、从沈家离开。
至于到底要不要攀扯沈峰,王孙氏其实也曾有过犹豫,但在县令大人开口的那个瞬间,对于死亡的恐惧到底还是战胜了她对沈太太的畏惧。
当然她也没想把这事儿栽到沈峰头上,她要是这么做了,不说沈太太,就是一向疼爱沈琴的沈老爷,肯定也不会让她活着从沈家出去。
毕竟女儿再怎么受宠,对沈老爷来说也永远不会比会读书的儿子更有价值。
更何况她还只是沈老爷亲闺女的奶娘,而不是沈老爷的亲闺女本人。
“大人问你话呢,快些回答!”见王孙氏久久不语,离她最近的一个衙役立刻大喝一声。
王孙氏不敢再拖,她怕衙役恼怒之下给她来上一棍子。
“回、回大人的话,奴婢、奴婢在内宅伺候。”
她言辞含糊不清,县令大人一听就皱起了眉,“在内宅何人身边伺候?”
王孙氏想要说谎,县令大人却恰在此时不轻不重“嗯?”了一声,其中的威胁意味,令王孙氏下意识说了实话。
“奴婢、奴婢是我们家小姐的奶嬷嬷。”
她声音很小,衙门外的百姓根本听不清楚。
好在县令大人并没有强求她说大声一些,这让王孙氏多少松了口气。
“王孙氏,本官问你,你因何指使人拐子抓走孟家的小公子?”
王孙氏绞尽脑汁想着借口,“奴婢、奴婢跟孟家大小姐有些私怨,奴婢奈何不了那个女人,一气之下就想抓了她的弟弟威胁她一番,让她知道奴婢的厉害。”
知县大人不置可否,“那你给人拐子的银票,又是从何处得来?”
王孙氏语塞。
她可是给了那人拐子一百两银子,现在她要怎么给这笔钱找个出处?
总不能说这银子是她自己的,她要是有这么多钱,她还犯得着把自己卖给沈家么?
王孙氏飞快转着心思,“回、回大人,这银子是、是奴婢捡来的。”
她不能说这银子是自己的,也不能说这银子是沈琴的,当然更不能说这银子是沈家其他人的,王孙氏无可奈何,最终只好寻摸了这么一个烂借口搪塞知县大人。
然而知县大人是那么好搪塞的?
他眯着眼睛,看不出表情,“哦?这么说你一共捡了二百两银子?在哪儿捡的?什么时候捡的?可有人证?”
王孙氏硬着头皮继续扯谎,“回大人,奴婢是在主家的后花园里捡到的,捡到已经有一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