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大真是太难了。”严振兴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着自己遭遇的“不公平待遇”,一边顺手扯着严家老二、老三去给自己帮忙。
“你们两个臭小子,既然不肯在咱娘面前帮我说话,那就赶紧去给我老实干活儿!我闲不着,你们也别想揣着手干看热闹。”
孟蓁看到他们三四十岁了都还不失童心,唇角不由微微翘了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几次短暂相处,孟蓁发现严家人都是那种豁达开朗、胸襟宽广、骨子里很有几分侠气的性格,说白了就是都和严振武很像。
这种相似让孟蓁、孟启以及苏慎很容易就和他们混的熟稔起来,甚至孟蓁还动了把严家人也请来为自己做事的心思。
当然,这得是在她成了大地主、大商人之后。
就凭她现在的那一小间杂货铺子,她可没资格雇佣严家的这群武林高手。
一念及此,孟蓁不由把视线转移到了苏慎和孟启身上。
要说做生意,孟蓁倒是不怵什么,赚了银子就拿去买地、买房、买铺子更是简单易行,可问题是,她能买,也得有那个本事能够保住。
在这个女子不能出去工作——当丫鬟仆妇除外,也不能读书参加科举的古老时代,她如果想要保护自己的个人财产,那她就必须得给自己培养出一个甚至更多靠山。
孟启是她弟弟,苏慎与她有着过命的交情,这俩人毫无疑问是她最容易抱到的未来金大腿。
孟蓁那“我对你们寄予厚望”的小眼神儿实在过于炽热,别说是一向敏锐的苏慎了,就连小包子孟启都直觉地背脊一凉。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未来的求学路上,他们将会被孟蓁这个“大家长”随时随地的鼓励鞭策,以致于他们根本就不敢消极怠工。
送走了严家人和郝家人,严振武立刻找上了孟蓁,说是要开始帮她做事。
“钱都花完了,再不赚钱我就只能伸手问阿云要她的嫁妆银子了。”严振武苦笑着跟孟蓁交了实底儿。
虽然孟蓁和苏慎一共给他送了一千二百两的礼金,其他参加他喜宴的人也多少随了些礼,但却架不住他既要出聘礼,又要在聚福德摆流水席,最后还要招待亲人们、给亲人们买当地土仪。
他娘严老太太倒是想要私下贴补他一笔银钱,奈何严振武却眼尖的发现,他们家人其实日子过得并不富裕。
几个孩子除了他成亲当日,其他时候穿的都是洗得发白的旧衣。
他的爹娘哥嫂虽然人人都有两身看着不错的细布衣裳,但他们的那两身细布衣裳,拿出来的时候却都带着非常明显的折痕。
那折痕一看就不是临时形成的,只一眼,严振武就意识到了这必然是他爹娘哥嫂压箱底的好衣裳。
再加上他娘头上就只插了一根银簪,他的几个嫂子、侄女更是只能使用木簪或者发带。
如果这样严振武都还看不出自己家里的经济状况,那他恐怕不是蠢钝如猪就是故意视而不见。
严振武自问良心还是好的,且一双眼睛也绝对不是拿来作为装饰品摆着好看的,所以他非常坚决地拒绝了严老太太私下贴补他的五十两银子。
他不知道的是,这五十两银子其实是严老太太变卖了自己最后的几样首饰凑出来的。
严家如今日子难过,他们做父母已经拿不出更多银子,贴补自己这个少年离家、年纪最小的儿子。
为了不影响家里其他儿孙的正常生活,严老太太只能狠下心,把自己最后的几件首饰也给拿去变卖。
然而让她和严老爷子没有想到的是,严振武在宁海县居然生活的十分不错。
孟庆泽和乌氏,生前给他和郝梦云分别置办了一座宅子,宅子不大,但却足够严振武和郝梦云住了。
看到自己儿子有房子住、有银子花,喜宴居然能有那么多人赶来参加,严家老两口儿原本提着的一颗心总算安安分分落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再加上新婚的小两口儿又一直大鱼大肉的招待他们,严老太太这才没有勉强自己儿子收下她带来的那五十两银子。
甚至她还满心愧疚的,接受了严振武和郝梦云打着土仪的旗号,为他们置办的大批礼物。
作为见面礼送给男孩子们的金银锞子、送给女孩子们的首饰绢花,街面上买回来的各种颜色的结实粗布、柔软细布,以及与之配套的雪白棉花、大量针线。
再有就是熟好的皮子、猎来的野猪、腌好的咸蛋、南边儿来的当季新米、本地出产的现磨面粉、孟蓁独家特制的肉干肉脯肉酱、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各种酒水
总之只要是宁海县有的,严振武和郝梦云印象当中自己亲人应该缺的,这小两口儿就全部都给采购了回来。
他们不偏不倚,给严家和郝家分别送了一份。
如此一来,这小两口儿的银子可不就是哗啦啦如流水一般流出了家门。
这也是为什么严家人和郝家人才一离开,严振武就立刻迫不及待找上了孟蓁。
孟蓁早就在等着他腾出时间了,此时严振武既然自动送上了门,孟大小姐可不会继续跟他客气。
她直接把为布庄联系货源的事情交给了严振武负责,甚至还非常热心地建议他带着郝梦云一起过去。
“您放心,路上的这一应开销我全包了,您尽管带着我师傅慢慢逛、慢慢玩儿。”
严振武一听,立刻就动心了。
他和郝梦云新婚燕尔,偏家里一直都有各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