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没有什么稀奇与不对的,人闲下来,蛮龙也闲得无聊,去捕捉个野猪,是很正常的事。让古远觉得愕然的是,那个蛮龙男卫兵并没有摆开食肉兽凶猛的捕食架势,换句话说,那小家伙像玩游戏似的轻松自在,既没有怒目嚎叫,也没有凶相毕露,迈着悠闲的步伐,有韵律地摇晃着长脖子和长尾巴尖儿,跟随在野猪身后。
古远看见,那小家伙张开锯齿森森的牙齿,不是去撕咬,而是伸着并不长的舌头去舔野猪那条受伤的腿。受伤的野猪跑不快了,想躲也躲不开。每当那条蛮龙的舌头舔到野猪那被咬瘸的腿时,野猪便发出惊骇的嚎叫。
于是,那蛮龙男卫兵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狞笑。跑了几圈后,野猪精疲力尽,蛮龙的前爪却将野猪搂进怀里来,半睁半闭的眼睛似乎要进入甜美的梦乡,好像野猪不是他正在虐杀的猎物,而是它钟爱的小宝贝。野猪当然受不了这种血淋淋的“慈爱”,躺在那头恶蛮龙怀里,比躺在火坑里更为恐怖。它喘息了一会儿,缓过点劲来,便又奋力爬出蛮龙的怀抱,哀哀嚎叫着趔趔趄趄奔逃。
那蛮龙男卫兵似乎没有听到野猪的逃跑,依然很是惬意地睡着,还挺挺四肢伸了个懒腰呢。野猪逃出滩涂,钻进岸边一片芦苇丛,嚎叫声渐渐远去。这时,那恶家伙突然翻身起来,原地转圈,好像为野猪的丢失急得团团转。
他在地上嗅闻一阵,飞快地追赶上去。硕大的身躯冲进那片芦苇丛,很快就叼着一条猪的后腿强行把野猪拉回滩涂来。他似乎很不满意野猪从他身边溜走,好像要惩罚野猪的淘气行为,咔嚓一口,把一只猪耳朵给要了下来,咬下来他也不吃,吐到地上。野猪哭爹喊娘,发出惨烈的嚎叫声。
那蛮龙男卫兵却又侧躺下来,俩小前腿蜷曲着,安然入睡。野猪的悲痛的叫声,对他来说好似一支优美的催眠曲。野猪的整个猪头上都是血,当然念念不忘逃跑,喘息几秒钟,又哀嚎着从蛮龙身旁逃开出去。蛮龙故伎重演,又好像睡着了似的任凭野猪逃远,等到野猪使出吃奶的劲逃出开阔的滩涂后,他又冲过去将野猪捉拿归案。
每一次将逃亡的野猪抓回来,都要在野猪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很快,可怜的野猪尾巴没有了,耳朵没有了,鼻子也被咬破了,屁股上也被咬烂了,猪脚全被啃没了,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就像在遭受凌迟的酷刑。
古远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恶心得想呕吐。虽然他知道,在自然界恃强凌弱比比皆是,血腥残忍随处可见,譬如猫科动物,母虎、母豹或母猫什么的,当幼崽长到一定年龄时,会逮只活的羊羔、仔兔或田鼠什么的,往往也是在遭受百般凌辱后悲惨地死去。
但是,古远觉得同样是将弱小的猎物凌迟处死,性质却是完全不同的。母虎、母豹或母猫什么的,出于为培养后代健全体魄这样一种功利目的,把弱小猎物供给自己的宝贝幼崽玩耍,虽然也是血腥的虐杀,但损“人”利己,调动一切手段为自己的后代谋求生存利益,这样做还是可以理解的。
而那蛮龙男卫兵就不同了,他本身已是成年蛮龙,身材庞大,狩猎技艺娴熟,武力强悍,不必再在野猪身上锻炼打猎技巧,进行这种凌迟式的血腥游戏,无谓地延长猎物死亡的痛苦,损“人”不利己,根本就没有丝毫生存利益可言。来到蛮荒这几个年头,古远已与众多的肉食猛兽打过交道,即使是有森林魔鬼之称的狼獾,也不会这般兴趣盎然地折磨所捕获的猎物。
古远真的无法理解那头蛮龙男卫兵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有一种解释,这是一条心理变态的蛇蝎心肠的蛮龙,蔑视生命,有屠夫般的嗜好,喜欢欣赏弱者在被剥夺生命时的恐惧与战栗,喜欢享受血腥的屠杀所带来的刺激和快感。真的!只有最恶毒的魔鬼,才会把玩弄和凌辱生命当做一种娱乐和消遣。
古远实在看不下去了,跳起来跑过去,山和水她们都吓一跳,连秋军师也跑过去跟上。来到河岸滩涂上,蛮龙女王连忙过来。古远不去理她,对着那头蛮龙男卫兵大吼道:“你也玩得太过分了,要么一口咬死野猪,要么放掉野猪,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了!”
女王能听懂古远的话,那个卫兵似乎听不懂,先是愣愣地也冷冷地看了看古远,脖子一拧把古远的呵斥置若罔闻,仍然我行我素在肆意虐待满身是血的野猪。
古远火了,拔出手枪指向了那小家伙的脑袋就要开枪,“咻——”的一声,蛮龙女王纵身挡在了古远和那蛮龙男卫兵的中间,先向古远摇摆着头,两只眼直盯着古远,好似祈求古远不要杀死她的卫兵,说不定也是她的男宠。
见古远仍然举着手枪,蛮龙女王回头对着她的卫兵不加助跑地撞了过去,把那小家伙一下子横着撞歪倒了,“轰隆”一声侧倒在地上。
看到蛮龙女王亲自为那恶蛮龙讲情,古远的气才算稍稍地消了点。用枪点着那恶蛮龙说:“让我饶你性命也可以,马上从我眼前走开,到蛮龙群的最外围去,从此不准你再当女王的男卫兵!如果再让我看见你虐杀小动物,决不会再让你活着!”
那头恶蛮龙才站起来,似乎还不甘心还想亲近蛮龙女王,想求女王再来庇护他,让他仍然留在女王身边,可是,女王看古远丝毫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便昂头“咻——”地叫罢,亲自驱赶那恶蛮龙离开。
古远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