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垂眸,易依依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她皱了皱眉,绕开易依依,然后推着沈余亭离开了包厢……
半路,沈余亭突然按下轮椅暂停键,脸部坚硬的线条在夜光下,显得过分生冷。
修长的手指敲打着轮椅一侧,他问:“看你心不在焉,不想走?”
林夏蓦地愣住,这才看到前方有面镜子,沈余亭正从里面尽情观赏着她的表情。
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林夏说:“余亭,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刚刚只是走神了。
“回家吧。”
沈余亭露出别有深意的眼神。
沉冷的车厢,安静如司,氛围更是降至冰点。
林夏坐在后座,低下头,双手局促不安的交握着。
身旁,沈余亭面色阴郁,眸色黑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她压抑的气息。
半晌,他才转过头,打量着林夏,鼻里发出一声轻嗤:“这就是你说的医院?”
林夏猛地抬眸,不安的看向沈余亭:“不是的,你误会了。”
冰冷的视线落到林夏的身上。
沈余亭收回视线,眸色又深了几分,带着一丝冷笑:“看来是我打扰你的好事了。”
林夏内心忐忑翻滚,她垂下眼睫,脑海乱作一团,不知该怎么解释。
身上暴露的酒吧制服像是罪证,在诉说着她犯下的错。
林夏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沈余亭瘦削坚硬的侧脸:“余亭,不管怎样,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也请你相信,我来这里绝不是故意瞒着你……”
沈余亭轻嗤一声:“我可不是在救你,是沈家丢不起这个人。”
林夏脸垂的更深了,不安的咬着唇瓣,“对不起。”
沈余亭打量着女人绯红的脸,不知怎的,眼前又浮现出她方才站在易依依身前,一字一句说“他不是废物”时的坚定。
冰冷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柔软了几分。
沈余亭看到她紧抿唇瓣害怕不安的模样,脸色跟着柔缓了几分,双目微阖,道:“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林夏又猛地抬头,望着沈余亭,她不该来这里,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想问,又不敢问。
林夏喃喃道:“我知道了。”
她却不能保证再也不去,母亲的医药费还在眼前摆着,重如泰山……
沈余亭听到女人低软的声音,眉心一跳,鬼使神差的追问:“你刚才说的原因——什么原因?”
林夏没料到沈余亭会追问,怔住。
沈余亭瞥了她一眼,似乎失了耐心:“没想好借口?”
林夏深吸一口气,唇瓣一开一合:“你可以借我两百万吗?”
她忐忑的看着沈余亭,她对他的回应不抱希望,这三年沈家履行了承诺,部分债务及母亲医药费,他们都满足了。
现在向沈余亭借钱,是林夏从未有过的尝试。
“林夏,你越界了。”
沈余亭眸色忽的变冷,发出一丝幽暗的冷光。
林夏努力平复呼吸,鼓起勇气与他对视,他没有直接拒绝,是不是代表还有希望?
看到女人红润的脸,沈余亭不屑的冷笑:“所以,你穿成这样去夜店,任人观赏,就是为了这点钱?”
是,两百万对沈余亭来说甚至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对林夏来说,两百万可以救她母亲的命,可以是她的精神支柱。
就算是从前,两百万对整个林家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所以,哪怕林夏风光嫁入沈家成为正牌沈夫人,她也依旧没法跳到沈家所在的阶层。
从骨子里来看,她与沈余亭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就算这三年她已经明明暗暗对沈余亭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感情,却也不可能成为他心仪的女人。
“是,”林夏几乎将唇瓣咬破,心脏像被戳了个洞,冷风灌进去又涩又疼,“我母亲病重了,医生说算上手术费还差两百万,如果凑不齐,我母亲她就……只有等死。”
说出最后这个字,林夏眼睛终于忍不住一酸,喉咙也泛出苦意,梗的生疼。
沈余亭眸光落到她脸上,女人憔悴的眼睑下闪着泪光,却令人烦躁。
沈余亭一把将林夏扯进怀里,垂眸看着她,小巧的鼻尖碰到他下巴,冰冰凉的感觉让男人心头一跳。
“余亭……”
林夏不知他要做什么,声音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