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林夏心里升起不悦,却只是微微低下头,一个字都没说,她倒也想看看,许美合准备怎么编。
沈余亭推着轮椅往后退了半米,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许美合,掀起眼皮,不耐:“那你说说,谁在害你?”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薄薄几分不悦,更多的则是慑人的冷意。
许美合本垂脸哭泣,这时下意识顿住,抬眸怔怔看着沈余亭,一时间有些卡壳。
她昨晚翻来覆去思考一夜,才只想出眼下这个办法,只有博取沈余亭同情,这件事才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整个许家未来都没有好果子吃。
但现在,沈余亭的态度却让许美合有些捉摸不透。
难道,他对自己真能狠下心撇开过去,为个林夏来惩罚许家?
再看林夏,她此时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仿若这件事与她没什么关系,尽管脸色苍白,表情却很镇静。
许美合瞧见林夏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来气,这个贱人凭什么运气这么好!
她恨恨咬紧牙关,竟直接捂着胸口跌倒在地:“伯母,我、我胸口好疼……”
沈余亭眸色一惊。
他知道许美合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连当初她狠心抛下他,也是由着她的性子去。
怎么,现在拿来卖惨?
可她唇瓣苍白,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周佳霖已经惊恐的跑过去:“美合,你怎么了!”
她转头吩咐管家:“管家,快叫医生啊!”
许美合一边继续痛苦捂着胸口,眼角余光瞥见沈余亭黑眸里一闪而过的担心,转眼眼泪又下来了。
“余亭,我昨晚一夜没睡,就是为了去找证据,看谁想害我。结果,你知道我问出什么吗?是她!”
许美合恨恨指向林夏:“是她,买通了那几个男人要趁这个机会害我,害许家!余亭,我知道这几年你对我就像陌生人一样,可是,就算你再厌恶我,信了林夏的话,你毁我可以,我死都可以,你不要伤害许家,好吗?”
女人说着说着,竟匍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沈余亭看着许美合肩膀在地上抽恸,心头隐隐生出几分复杂的感觉。
眼前莫名浮现出许美合当年刚与他在一起时的清纯模样,一时间,他竟狠不下心拆穿许美合。
大概是见自己演技已经成功打动沈余亭,许美合又继续编造:“余亭,你还不惩罚那个女人吗?”
她语气狠厉,竟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胜算。
沈余亭大脑蓦地清醒,想起昨夜林夏被那几分威胁的惊惧模样,一股怒意在心上萦绕。
他垂眸,打量着许美合:“许美合。”
男人声音格外清冷,许美合止住哭泣,怔怔看着他。
“不如说一说,你是怎么找出证据的?”
他让王恩翻遍整间会所,却没找到一根证据的毫毛。
许美合对上沈余亭沉沉黑眸,一时语塞,半天,才扯了扯嘴角,说:“我……”
话被打断,“你胡说!”
只见林夏正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原本苍白的脸颊无比涨红,眼里满是怒意,她紧紧抿着嘴唇,情绪非常激动。
沈余亭微微凝眉,刚想拦住林夏,却见她已经彻底到了许美合身前,伸出手指着她,语气愤怒不已:“许美合,你污蔑我!”
“是你早有预谋,早先就弄脏我礼服,好让我去更衣室换!然后你才好灌我酒,在酒里给我下药!许美合,这一切都是你在算计我!”
许美合发出几声刺耳冷笑,盯着林夏:“我费尽心思在许家举办的慈善晚宴上害你,对我和我的家人有什么好处?再说,那几个男人我根本就不可能认识,那种混混只有你这种下等人才会认识!”
林夏怔怔望着许美合,“下等人?”
她咬牙:“你以为你自己又有多高尚?当初你抛——”
林夏硬生生将“抛弃余亭”咽了回去,她不想提起沈余亭的伤心事。
听到敏感字眼,许美合顿时如遭雷击,林夏想说什么?
阵阵惊恐之下,她挣脱周佳霖,跌跌撞撞爬到沈余亭身前,“余亭,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林夏转头看向沈余亭,却见他双眸漆黑如墨,正直直望着许美合。
周佳霖过来扶起许美合,安抚:“美合,你先控制一下情绪不要再激动了,余亭他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将许美合扶到沙发上坐着,周佳霖又一脸痛心的望着林夏,“夏夏,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能不能看在美合身体状况上,就放过许家?”
林夏抹了把泪水,冲周佳霖冷笑:“她是人命,我不是人命吗?”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看着许美合,喃喃:“因为我是下等人,所以当时你和我都喝了酒,他们也不敢抓你这位许家千金,因为我身份低贱,哪怕是我沈余亭的妻子冒着危险也要害我,对吗?”
许美合见林夏口口声声冲她而来,脸色大变,她挣扎站直身子:“林夏,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心肠这么歹毒!事已至此,你还想拉着我垫背!你说自己被下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给你下药了!”
林夏凌厉的眼光射过来:“我刚刚没有说自己被下药,你怎么知道我被下药?”
许美合被林夏看的有些发慌,立马再冲到沈余亭面前,“余亭,你看看林夏是如何污蔑我的!”
她说的振振有词。
林夏看到沈余亭表情淡然,竟没有一点抓许美合漏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