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营地之中,铁木真与麾下三名大将围坐在火堆旁,背后便是他们的营帐。
当然不止他们四人,那些在匈奴军中的将领和各部首领也坐在火堆旁边,正在进行战后的总结。
虽然烈火在旁,但气氛却异常冰冷,他们自战场上下来,便得知了哲别重伤的消息,每人都面色肃穆,为哲别担忧不已。
出师未捷,而先损一员大将,他们的士气不说跌至谷底,却也有些低落,与白日那股如虹的气势比起来相去甚远。
他们都没有言语,等待着铁木真的发言。
而铁木真目光游离,并没有发言的意思,一群人只得静静地在寒风中坐着,等待这位左单于什么时候才能回神。
幸好,中间的篝火足够温暖,让他们不至于被冻得瑟瑟发抖。
“今日,我军败了。”
铁木真组织好语言,终于开口,已然过去了许久。
“哲别重创,我军伤亡两千余,而我们却毫无进展。”
众人默默地听着,铁木真继续道:
“某必须检讨,是某的决策失误,才让他们的援军来得如此之快,才使得哲别生死未卜,这一点,某要负主要责任。”
铁木真现在有些自责,若不是他想要让阿提拉为自己吸引火力,放缓对玉门关的攻势,此时他们早就一路东进,至少也能占领半个凉州,何至于被阻挡在阳关之外?
而自己的停步不前,换来的是敌方的援军赶到,原本他以为大汉四面开战,已经无暇顾及他们,现在看来,大汉余威尚存,就算各处开战,也能挤出援军支援西凉。
更不要说,其中还有一名超级射手。
“滞后对汉军的攻势,是我们商议之后共同做出的决定,单于没有必要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肩上。”
木华黎出言安慰。
“不必多言,错了就是错了,等战争结束之后某会自领惩罚,但现在,我们还需要一个攻城策略。”
此时正值战事,铁木真自我谴责也是为了提升众人的士气,现在还不到临阵惩戒自己的时候。
他集中众人,主要是为了商讨出一个攻城的方案。
铁木真承认,自己在战前的准备做得有些匆忙,没有预料到汉军援军到达的情况,认为凭借自己的十万大军,便可以一路横推,没想到第一天进攻便栽了一个大跟头。
对方封死城门的策略是他没有料到的,另外由于对方神射手的存在,自己军中的高级武将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领军冲动,而是要时刻提防来自城头的偷袭。
铁木真的自我检讨,倒是让原本愁眉苦脸的众人心情变得不那么沉重,他们也有些理解铁木真的用意,单于主动揽责,目的便是想让自己放下此前的包袱,全力以赴对敌,对方这么苦心积虑,自己也应当不负单于希望。
在场的气氛明显地活跃了起来,众人各抒己见,相互议论,虽然杂乱,但每个人的士气很明显地和刚开始大相径庭。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铁木真也没有制止,匈奴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能够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案,讨论过程是否清晰明了铁木真并不是非常在意。
这也是一种铭刻在骨子里的习惯,铁木真最开始执掌半数匈奴的时候想要改变,却始终没能成功,只得不得已放弃了这个想法。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这样的讨论方式。
“好了,谁有想法,可以提出来供大家参考了。”
而这毕竟是集体团会,毫无限制的讨论是不合时宜的,在大概估计了一下时间之后,铁木真开口道。
众人停止讨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第一个开口。
第一个提出意见,虽然勇气可嘉,但基本上都是漏洞百出的,若是被人当众反驳,便会下不来台。
“纵使汉军有援军支援,但今日一看也不过万人,与我军兵力差距悬殊,而城门堵死,不易攻破,某提议让一部分士兵下马,搭建云梯攻城,另一部分策马骑射对城上进行压制,如此,此城可破。”
木华黎见无人言语,抢先出言道。
他心中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此时还是以战事为先。
匈奴虽为游牧民族,却也不是只会放牧打仗,简单的攻城器械还是可以制作出来的,木华黎的提议,也是基于城门被封死这个原因。
“此计不妥,我等与汉军不同,仰仗的便是战马,此时下马作战,战斗力便比不上步兵为主的汉军,而如此进攻,就算攻破阳关,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知将军考虑过没有?”
木华黎此计一出,立刻有人反驳。
匈奴此前翻越长城之时的确以骑兵变步兵,但一是长城幅员绵长,无论汉军怎么防备都会有兵力薄弱的地方,匈奴一拥而上,损失微乎其微。
可阳关城头至少有万名守军,若是制作云梯攻城,在进攻的过程中便要损失惨重,真要是攻破阳关覆灭汉军,恐怕至少要付出双倍之上的代价,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匈奴不似大汉,虽然表面上归单于管辖,但各部首领如同中原的诸侯一样,战时统一听从单于安排,战后就各自为政,小冲突小摩擦也是不断。
这些匈奴士兵,都是各自部族中的中流砥柱,如此巨大的伤亡比例,是各部首领不能接受的,所以才出言反驳。
“要我说,今日只是准备不足,加上不知对方军中还有一名神射,才吃此大亏,但今日单于所做的决定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我们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