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的态度固然严肃,但夏侯渊的表情却更加凝重。
其实,方才的交手之中,他是占据下风的。
虽然明面上双方平分秋色,但只有夏侯渊自己清楚,他不过是占了一些便宜。
不说战马冲锋的速度,单论出招的姿势,他是自上而下,当然要比华雄自下而上轻松得多。
即便是占据优势,两人仍旧不分上下,这就表明华雄的气力确实要比他大上几分。
夏侯渊一开始的怠慢随即一扫而空,单单一合交手,他便可以断定,这名敌将在战力上至少不会弱于自己。
于是,他没有丝毫保留,上来便全力出手,一把大刀使得呼呼带风,倒是凭借凶猛的态度同华雄打了个平手。
打着打着,夏侯渊刀势突然一滞,好在双方已经交错而过,否则这可能便是胜负的关键。
华雄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策马回身准备再次发起攻击,却瞥见夏侯渊愤怒的面容。
“你在轻视某?”
夏侯渊看得出来,华雄虽然认真同他作战,但其实还有所保留,不全全力出手,因而不由得怒吼出声。
他并不在意是否技不如人,他所怒的,是华雄的态度。
他认为华雄是在羞辱他的骄傲。
就算华雄以绝对实力击败乃至于击杀他,他都不会如此愤怒,而华雄的作为,在他看来便是在戏耍自己。
华雄微微一愣,攻势也有所放缓。他并没有想到对方竟会这样愤怒,因为他其实并没有羞辱夏侯渊的意思。
在开战之前,董卓特意嘱咐过他,此次战斗名为战斗,实为交手,可以击败击伤,却绝对不能击杀对方。
总而言之,只要把握好战斗的“度”便好。
但这个“度”也需要有一个衡量,因此他并未全力作战,便是想要试探对方究竟有几斤几两,免得一时不慎将其斩杀。
这本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善意,但在年少轻狂的夏侯渊看来,就是一种刻意的羞辱。
“继续,这一次,某不会留情。”
夏侯渊突如其来的愤怒亦引起了华雄的怒火,并且通过方才的交手,他清楚地认识到了敌将的实力,足以承受得住他的全力爆发。
于是,他冷漠地答复了夏侯渊的问题,持刀之势都随之一变,显然是准备全力施为。
“如此最好!”
夏侯渊冷哼一声,再度策马上前。
这次一交手,夏侯渊便有些捉襟见肘。
华雄之力比他大了不少,战技亦不逊于他,甚至还略有过之。因而,面对华雄的攻击,他左躲右闪,为了招架显得手忙脚乱。
华雄则趁势追击,一时间,夏侯渊败态尽显。
不过,他也没有轻易放弃,怒目圆睁,用尽毕生所学,势若搏命。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但曹操却在华雄的刀法中看到了不希望的一面。
他允文允武,自然对招式有所了解,他在华雄的刀法之中,看到了一丝当初关羽的影子。
这个发现不由得让他大吃一惊,因为他不能确定华雄是在刻意模仿关羽,还是触碰到了下一个级别的门槛。
若是后者,那么董卓的实力就太过可怕,放得对方入京,若天子咄咄相逼,董卓也绝对会引起他与天子之间的冲突。
无论最后鹿死谁手,遭殃的终归是大汉朝堂,假如处理不好,便可能引发混乱。因此,曹操再度陷入了犹豫。
但在战场之上,情势瞬息万变,就是曹操愣神的功夫,便再度发生了变化。
华雄见夏侯渊虽手忙脚乱,却不失章法,一时间竟也奈何不了对方,只得慢慢扩大自己的优势。
他虽然表面粗犷,但内心却是一个极为细腻之人,为了尽快解决战斗,在****般的攻势之中,他故意露了一个破绽。
夏侯渊此刻已经杀得昏天黑地,哪里分辨得出华雄的虚实,于是,见到对方的破绽,便抡刀欲砍。
他的这个举动尽在华雄的掌握之中,只见华雄一拧腰,便躲过了他的攻击。随即他用手中刀柄轻敲夏侯渊手中的刀柄,阻止了夏侯渊的反击。
在这之后,他大刀往前一送,刀刃贴着夏侯渊的兵刃,直直地砍向对方腹部。
夏侯渊吃了一惊,此时对方大刀已经近在眼前,若不迅速躲避,难免会落得开肠破肚的下场。
而他苦练多年形成的灵敏反应使他躲过了这一劫,他松开手中兵刃,同时身体迅速向右一滚,虽摔下马来,却也躲过了这道可能致命的攻击。
但如此行为,不但失了兵器,还跌下马去,已经说明夏侯渊在此次斗将中失利。
华雄也不追击,任凭夏侯渊捡起兵器之后重新上马。
后者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实力不济,并未恼羞成怒,而是向华雄拱了拱手,回归本阵。
曹操并没有责备夏侯渊的意思,但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如果说,此前只是逢场作戏,但自从见识到华雄勇力之后,他便想要赢下这场斗将,阻止董卓入京。
不过,在对方已经抢占先机之后,想要接连赢下两场,便变得无比困难。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两场斗争,不容有失。
于是,关于第二场的人选,他选择了夏侯惇作为出战之将。
而董卓这边,则派出了马腾出战。
夏侯惇持一杆铁枪,而马腾则握着长枪,两人都是枪将,也明晓这场战斗的实质,一场战斗下来,虽疾风暴雨,却状如表演一般点到为止,其中凶险,等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