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此时已经上了赵梅儿的马车,一把扯下乌纱帽扔到一边,随后毫不犹豫地扒下了大红的状元袍,只穿着内里的白色中衣。
抓起赵梅儿面前的酒壶,田十一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又活过来了。
大热的天儿穿这么多衣服,还要在大太阳底下晒着,被人看着,没中暑已经是烧高香了。
赵梅儿没有斥责田十一无礼,只是眨巴着眼睛默默看着,剑眉不时轻轻挑动一下,随即又回复原状。
见田十一终于回复了一点生气,赵梅儿这才说道:“仙郎向来与郓王交好,认为是你抢了她三哥的状元之位,这才来胡闹的,双魁不要介意。”
田十一真的很讨厌被称作双魁,立即瞪着赵梅儿说道:“叫我田十一行吗?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叫我田无赖。”
皇帝赐的表字田十一都敢嫌弃,这本就是不小的罪过,但赵梅儿却毫不生气,反到真真假假地说道:“你看保福帝姬如何?那孩子也不小了,快到选驸马的年纪了,不如我与堂兄说说,你便做了仙郎的驸马吧。反正你也讨厌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做个一世富贵的驸马爷也是不错的选择。”
田十一惊恐地看着赵梅儿,万没想到嘉国公主竟然要为自己做媒,而且还是那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片子。
大宋朝的驸马就不是人当的,因为这身份本身就是一种罪过,经常会受到弹劾。可以说这就是个不可理喻的朝代,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有了这个身份,不仅不能混迹官场,还要时刻谨言慎行,却依旧会被时时弹劾,让人很恼火,还很无奈。
女人是感性生物,和女人讲道理是最愚蠢的选择。
可是,不讲道理讲什么呢,总不能和赵梅儿讲感情吧。就算想讲,也没有啊。
三十六计,走永远是上上之策,可惜对面坐着的是武艺不俗的赵梅儿。
当初在舟山之时,赵梅儿一脚朝天蹬将方毫蹬飞,但却不让方毫受伤,这一手当场就惊呆了方天定。就凭田十一连三脚猫都没有的身手,又怎么可能从赵梅儿手底下溜走。
田十一转身向车外扑去,却感觉手腕一紧,被赵梅儿抓着又给扯了回来。
扯回田十一,赵梅儿却没有松手,似笑非笑地望着田无赖说道:“保福帝姬不喜欢,仁福帝姬与贤福帝姬都是一般的年纪,个个都是美人坯子,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田十一觉得今日的赵梅儿很有问题,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逃离这个暴力女。至于赵梅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最好还是不要猜。要不怎么说,女孩的心事男孩你别猜呢。猜中了苦恼,猜错了,更苦恼,还是离远一点好。
赵梅儿牢牢抓着田十一的手腕,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但公主殿下真的没想到,田十一却猛然起身将脸凑了过来。
看到一张男子的英俊面孔越来越近,赵梅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躲闪。
本以为田十一是生出了轻薄之心,已经做好丢掉初那啥的嘉国公主,却感觉耳中一阵温热,原来竟是田无赖在她耳上吹了口气。
赵梅儿半边身子一阵酥麻,手上的力道半分全无,田十一却借机挣脱跳下马车去了。
被田无赖吹了口热气,赵梅儿满脸通红,却又露出担忧的神色,连忙掀开车窗的帘子向外望去。当看到田十一直接跳到并排而行王进的马车上,脸上担忧的神色这才退去。
剑眉下的脸红得像火烧云一样,有些发烫。赵梅儿用双手捂着脸,不禁想起舟山茶楼俗讲中的一句话来。
“爱情是最公平的,不论身份、财富、地位,让每个人都牵肠挂肚、患得患失。”
跑到王进马车上的田十一立即下令回家,同时觉得今天的赵梅儿很有问题。
早已经不是情场初哥了,田十一心知肚明,这位嘉国公主殿下,动情了。
喜欢这种感觉,对有的人十分致命,对有些人却又十分不靠谱。致命那种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喜欢很久很久,哪怕后来嫁了人,依然会惦记着最初一眼喜欢上的人。十分不靠谱那种人就简单多了,一瞬间喜欢上一个人,过几天就忘了,很快又会喜欢上另一个人,绝不会在心里长时间惦记某一个人。
田十一很希望赵梅儿是十分不靠谱那一种,因为这种人好花不常开,还因为家里真的已经很乱了,不能再多一个了。
这时王进用低低的声音向十一哥禀报,说是董娘子为了庆祝相公连中三元,请了个草头班子到府中唱戏,此时在后花院已经搭建好了戏台。
如今惦记十一哥小命的人不在少数,田十一觉得这草头班子一定有问题。
王进赶着马车回到府中,却听说草头班子已经准备好唱堂会了,只等田大人携着女眷去听戏。
田十一换上自己最喜欢的青布袍子,一手牵着董小婉,一手扯着艾玛,来到后花院坐下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董小婉捏了捏相公的手,担心相公责怪自己擅作主张。田十一却轻轻拍了拍董小婉的手以示安慰,准备看看这草头班子能演出一场什么样的好戏。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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