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友爱带人雇来了大货行街所有能找到的驴子,就是为了搬家。
皇帝说让滚到城外去住,虽然这让十一哥很不爽,所以便准备搬家。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那可是十一哥,心中不爽肯定要把场子找回来的。而田十一找场子的方式,那就是先搬家,再让赶自己搬家的人后悔。
搬家自然是雇佣马车更方便也更快捷,但一来太多的马车不好雇,二来刚下过雨的汴梁城马车很容易出问题,三来马车多了容易堵车。从大货行街出城的路,可不像御街那边宽阔到可以开奥运会的程度。
一头驴子叫起来刺人耳膜,偏偏一头叫了其余的也想跟着叫,所以田府之外几乎变成了外星战场,“嗯……啊……嗯……啊……”的声音,已经完全覆盖了延和里。
围观的人群集体捂住了耳朵,实在是太难听了,但却没有人肯离开。
看热闹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那个,自古传下来的恶习,大宋朝的百姓们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这一真谛。
“这田十一到底有多少钱啊,要雇这么多驴子?”不时有百姓发出感慨。
雨后的凉风轻飘飘将“六贼”之末田十一雇驴子搬财宝的谣言,带出了大货行街,带到了少半个汴梁城。
孙友爱好不容易将要搬走的东西都装好了,立即就想带着数百头倔驴去城外,这时听到风声的太学生们已经赶了过来。他们跑得气喘吁吁,就是想要将田十一这狗贼贪赃枉法的罪证扣下来,然后让全城的百姓,看清贪官的真面目。
看清之后,自然是要将这些罪证弄到皇宫外面去,让赵官家看看宠臣的真实面目。
此时的陈东已经双手捧着联名上书进宫见陛下去了,若是他在宫外,也许还会想起点什么来。田十一毕竟刚刚坐到开封知县的位置上,就算再能贪,两三天的时间又能贪多少。就算再有钱,只要不是贪的,这些个太学生又怎能管得着呢?
太学生们群情激奋,拦下了驴队,立即引起新一轮的“嗯……啊……嗯……啊……”大赛。
“不能让田狗贼带走这些民脂民膏。”太学生们大叫道。
群体只会干两件事,锦上添花或落井下石。就算头脑灵活的,一旦加入到某个群体之中,智商也会火箭一般向下降。没有别的原因,为了得到大家伙的认同而已。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遭围观的百姓立即被太学生带动起来,大声应和着不能放走田十一,不能放走田狗贼贪赃的财货。
孙友爱带着人躲在后面,不屑地撇了撇嘴,觉得这些个太学生读四书五经都读傻了。
见无人理睬自己一行人,有那脾气暴躁的太学生立即冲了上去,一把将驴子扛着的东西撕了开来。
要说田十一还真是够奢侈的,大多数的东西都用丝绸包裹着,有的驴子甚至驮着楠木箱子,随便想一下就能知道,里面装着的东西得有多值钱。
“刺啦”一声,丝绸被撕开了,包裹着的东西“噼哩噗噜”滚了一地,所有人瞠目结舌。
“大葱?”一名太学生不敢置信地叫出声来,其余人也都傻了眼。
谁家会用丝绸把大葱包裹起来呀,那些葱加起来也没有刚刚被撕烂的那块丝绸值钱。一时间围观人**头接耳,太学生们如坠五彩缤纷的迷雾之中。
“全都撕开看看。”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太学生们一拥而上,“刺啦”声不绝于耳,数不清的丝绸和上好的布匹被撕烂,楠木箱子被打翻,摔在了满是积水的泥地里。
驴子们再度“嗯……啊……”起来,若是没有赶驴子的老汉们扯着,不知有多少太学生会伤残于畜生的蹄下。
叫声实在是太难听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并不是驴子的嗓门变大了,而是除了驴子的叫声,延和里的巷子里便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任谁看到丝绸和上好的布匹里裹的是大葱、白菘、大蒜、炊饼、大枣、糕点等等无用且便宜的物什,都会脑子停摆的。
丝绸里包大葱,楠木箱子里装着不太新鲜的白菘,也就是后世田十一不太爱吃的白菜。还有支棱着的薪柴包了金纸,看起来就像摇钱树一样。
“姓田的是有病吗?”所有人的心中冒出了同样的疑问。
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远远不及被撕烂的丝绸布匹和摔烂的楠木箱子值钱。不,这么算不对。地上那些破烂东西,远远值不上雇几百头驴子的钱,这田十一,是真的有病吗?
这时一个看热闹的街坊突然指着地上的破烂盒子叫道:“咦,那点心匣子不是我送给状元公的贺礼吗?”
听了这话,围观人群立即像拾破烂一样开始翻找。
“这是我送给状元老爷的春卷啊!”
“这‘五辛盘’是我送的,我认得。”
……
太学生们集体石化在当场,这些驴子要运走的,竟然是街坊四邻送给状元的贺礼,这下可算是丢人丢大了。
孙友爱见时机正好,立即站出来大声说道:“各位街坊四邻,我家大人原是想把诸位道贺的礼物带到城外的宅子里去,以便时时念起各位高邻的情谊,如今这情形……唉!不说也罢,还望各位高邻海涵,糟蹋了诸位的心意,实非我家大人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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