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军回到六安城,田十一看着眼前的田文远有些发懵。自家士卒先行打掉淮西军的先锋营,这是早便算好了的,只是为啥会在先锋营里救出田文远来啊。
田文远此时又想笑又想哭。笑自然是因为获救了,哭则是因为又落入了田十一的手中。这田十一虽不是淮西军,但也不是好相于的角色,自己在他手里吃的亏,都快数不清次数了。
田十一无奈,让士卒带田大人下去休息。田文远心中一惊,连忙恳求田都监不要将他关入大牢之内。
知府大人如此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当日的荆湖两路转运使蔡允那么大的官,被信阳军扣留期间都是住在大牢之中的,他一个小小知府又何能幸免。
听了田文远的求告,田十一也挺无语。当初关蔡允,那是为了让蔡允乖乖听话,如今又没什么需要田文远做的事,关他作啥?
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田十一下令将田知府送回到宗大帅的军营去。没想到田文远一听这话却“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哭天抹泪请求田都监暂时收留于他。
田十一一阵错愕,心说这田文远到底什么毛病。
田文远自是不敢离开六安城的,一来野地里正有王庆的二十七万大军,出去实在危险。二来若回宗泽营中,那宗老头说不定又要逼着他以使者的身份去见王庆了。这次见毕先险死还生,再去见一趟王庆,怕是就要十死无生了。
最终田文远得偿所愿,独自住进一个小跨院之中,每日自有人送来饭菜。至于没有使唤的仆役,田知府已经不敢再有什么不满了,这乱糟糟的局面,能保住小命就不容易了,哪还敢有其他的奢望。
这边田文远安了心,那边听闻田十一歼灭三万淮西先锋军的宗泽很舒心,唯有淮西王王庆十分闹心。
那可是三万大军啊,一夜间化为乌有,心里疼得像在滴血。
“田十一小儿,吾必一剑斩之。”王庆手提宝剑,指着六安城的方向破口大骂。
正骂到解气的时候,突然有探马归来,说是路遇天赐军探马,一番厮杀后天赐军探马丢了封信逃回六安城去了。
王庆心中奇怪,命人将信展开读于他听。
中军官拿着信,看了看淮西王的脸色没敢读,结果被王庆踹了一脚。
从地上趴起来的中军官再不敢犹豫,连忙读了出来。
信乃是田十一亲笔所写,内容如下:“王庆,你是不是正在骂我?骂得痛快不?舒服不?我告诉你啊,我在你身边可是安排了人的。你骂我一句,我就抽你儿子十鞭子。”
王庆“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从中军官手里夺了信当场撕个粉碎,这田十一还真是欺人太甚。
跳起脚来王庆就想再骂一番,却想起“骂一句十鞭子”这话来。王助不仅是亲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哪舍得让他挨鞭子。
刚想到这里,王庆的脑子就像突然被雷劈中了一样,想起田十一信中说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人。
“快,清查全军士卒,定要将所有的天赐军细作给我找出来。”王庆阴声下令道。
此时的中军官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听了淮西王的命令,连忙下去传令。
淮西军中到底有没有细作中军官不知道,但他只是想想就觉得这事挺可怕。整整二十七万大军,这一清查会发生多少打击异己、公报私仇的事情,淮西军怕是要大乱一场了。
毕先和三万先锋军除了尸首啥都没剩,王庆无奈又划出两万士卒,命段五充任先锋官,带着两万士卒前方开路。
段五乃是王庆的小舅子,妥妥的自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一种,所以没什么怨言。只是因为有毕先前车之鉴,段五这心里却是提着小心的。
一时间,周边但凡能搜刮到的牛马猪羊,都被段五抢了去,充当趟雷的工具。
二十七万大军依旧在缓缓前行,只是调查天赐军细作的事却始终没有终止。短短三天时间,竟是捉拿了近七千的细作出来,搞得王庆脸都吓绿了。
连忙派了精明之人再次彻查,却发现七千余人竟没一个是真正的细作,王庆当即气得吐了口血。
这次是真吐血了,急火攻心。
淮西王病了,清查天赐军细作这事搞得人心惶惶,淮西军士卒士气彻底陷入低迷之中。
淮西军第一大将主帅杜壆终于坐不住了,顾不得大王正在病中,言称淮西军需要一场大胜鼓舞士气。若以此时的士气迎战天赐军的话,怕是会落入百败无胜的危局之中。
杜壆一直被王庆依为肱骨之臣,此次出征也是由杜壆任着主帅一职。对于杜壆的提议,王庆还是非常认可的。只是想要打一场胜仗,最主要的问题是和谁打。
此时正值士气低迷之期,和田十一死磕肯定是不合时宜的。后面的宗泽又是个老滑头,淮西军走他就跟着,淮西军回头他就跑。不打他吧,他就像块膏药,想打又打不着,要多烦人有多烦人。
杜壆来见淮西王自然在心中已经计议好了的,当即提出分兵的建议来。由他带领五万兵马回头狂追宗泽,自己兵少,宗泽很有可能会回头一战。官军懦弱,只要带的五万兵马都是精锐,不愁打不赢。
余下二十万大军和两万先锋营,自然由淮西王率领,直到六安城下安营,只需紧守营盘既可,等待杜壆打败宗泽后合兵一处,再与信阳军决一死战。
同时杜壆还提出,立即传令回云安,让王后段三娘征调淮西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