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衙又来报说杨太夫人坐在堂屋里忽然被平空来的狗血、大粪泼了一身。.”
“就似这样,杨大老爷跟郁长天斗了十几个回合,无不以吃大亏收场,最后没奈何只得放人了事。”
“郁长天被放回来后,气焰更加嚣张,行事越发地没了顾忌,出首告他的人都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稍露不满的人也被他整治得生不如死。”
“到现任的县官早被他走通了门路,蛇鼠一窝,对他的事不闻不问,谁告他还要吃板子,现在俺们镇上的人家没有不怕他的,孝子半夜啼哭,只要说出郁法官三个字就能吓得止哭。”
说到此处,小二再将声音压低了道:“俺还听说,常常有外地的人花大价钱请郁长天帮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
顾月英装作害怕的样子,又拿出了那一两银子递过去,道:“为了贫道的小事倒教小二哥担风险说了这么多,实在铭感五内,只是听了小二哥的话,贫道愈发要打听他现在的下落,免得走的时候不小心被他撞见。”
小二咬了咬牙接过银子说:“不是俺贪你这点银子,不该说的俺已经说了,反正要被他害得病一场,拿了你的银子也好少出些汤药费,郁长天在本镇有六处房产,基本上都不住,平日常在外面走动,也不知道在哪里歇脚,只要他回到镇上,必定上午到镇北的撷英楼吃酒,你可要小心避开,你要是真缺盘缠,不妨到二十里外七柳庄找张员外化缘,他才是乐善好施的真善人。”
顾月英谢过小二出了茶肆,又到街上转了转,这次她用旁敲侧击的方法从多个人那里打听郁长天的品行,所听到的跟小二说的大同小异,郁长天的恶行已经弄得神怒鬼怨,镇人皆恨之入骨。
没想到郁长天竟是这种人,顾月英不由懊恼不已,以此人的斑斑劣迹死上十次也不足偿其罪,照蜀山派积外功的准则对这种人应当击斩为民除害,殊料她反而要保护他。
最让她郁闷的是,在来的路上,她蜻蜓点水地看了下于醇阳送给的镯子和随附的玉简,出乎意料的是玉简里没有记载此物的名称、来历和使用方法,只有一段于醇阳留的文字。
说此物是他早年无意中偶得,一直参研不透,留待有缘人能解开奥秘,也就是说她竟因这件形同废物的东西接下了一件麻烦事。
到底还要不要履行对于醇阳的承诺?顾月英此时颇有些踌躇。
正在犹豫间,寻仙石上传来信号,显示有两个剑仙正飞快地靠近隆庆庄,两人中功力强的是灵寂中期,功力弱的在旋照后期。
她从寻仙石中感知两人道力皆纯正浩大,应该是正道中人,暗想:“但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道友,要是有紧要的事我正好施以援手,郁长天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反正善水那里已经不在乎庆祥绸庄的损失了。”
她为难之下,已然打算放弃追讨失物的事,只是这个念头刚一生出,她马上又想:“要是真不管这件事了,先前在善水和于老前辈面前的坚持岂不是白费?早知如此还不如听他们的话回蜀山,也可避开灾祸,如此这般反悔徒惹人笑话。”
她踟蹰良久才跺脚自道:“不管它,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来的两位道友需不需要帮助。”
在顾月英问讯的那间茶肆,有两人年青人走进来,点过两杯茶水,年纪稍显大一点的人叫住小二问:“请问你知道郁长天住在哪里吗?”
“对不起,小的不清楚您两位打听的这个人,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那你可知道在哪里能打听到?”
“两位不妨到酒楼栈打听,或到路边问其他人也行。”
“多谢小二哥指点。”那青年客气地道了声谢,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小二奉上茶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又来两个打听郁法官的,这次我是决不能再说了。”
未曾想两个年青人听力异常灵敏,小二的小声嘀咕被两人听见。
年纪稍小的那人猛一拍桌子,气咻咻地叫道:“小二,你给我滚过来。”
全茶肆的人都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纷纷侧目看过来发生何事。
小二一溜小跑近前,陪笑道:“客官您有何吩咐?”
“你明明知道郁长天住在哪里,为何要刻意隐瞒?莫非你跟他是一伙的?”
“你这客官好没道理,郁法官在的下落就算俺知道不说也没有犯王法吧,更没招谁惹谁吧?你凭什么就说俺跟他是一伙的?”
“郁长天坏事做尽,天怒人怨,百姓恨之入骨,我们正要替天行道,向你打听他的下落,你敢知情不报,难道不是回护那个奸贼吗?难道不是他一伙的?”这个青年人性子偏激,思想易走极端,以为自己主持正义则天理公道就在己,凡天下人都应当顺着自己的想法,不然就是奸邪之徒,他这性子在师门的时间曾被师长责骂过无数次,总也改不掉。
“嘁,本镇的人谁不知道郁法官的大名?谁不知道郁法官的住处?客官不妨到大街上问问,看谁肯告诉你他住在哪,要照你这般说法,难道俺们全镇的人都是他一伙的?”
“你还敢强嘴!”年青人劈手抓住小二的胸襟,扬起手一个耳括子扇过去。
小二被他拿左,心里挣扎,身子却动不得分毫,眼睁睁地看着巴掌打在脸上,只觉满天金星乱冒,半边脸膛酸麻难当,口中剧痛,张口将半颗牙齿并一口血水喷出来。
在小二挨巴掌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