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清鸣长揖道:“但凭仙姑示下,老朽的这条残命都是仙姑救的,只要您说句话,老朽拼死也要做好。”
“老侠士言重。我有个朋友的亲戚在鸿远镖局做事,前几天镖局连续有三批到兖州的镖在半路上不明不白地丢了,得赔好几万两银子,后来打听到可能是有人委托郁长天下的手,你帮我问周子琰谁是委托人,打听得到最好,打听不到也没有关系。”顾月英取出一个用黄纸折的约鹤交给他:
“如果你有收获,先撕下鹤顶的封条将打听到的消息对它说一遍,再撕掉翅膀上的封条,它自会找到我。”
关清鸣惊问:“首恶还没有除掉,仙姑怎么要支走我?”
“郁长天以法术害人,当由我辈中人出面处置,此事不该你管,你陷入太深反自取其祸。万事最讲缘法,老侠士今天因祸得福后武学上大有突破就是缘法,贫道求老侠士帮忙办事也是缘法,缘法只尽于此矣,勉强不得。老侠士切记此去成与不成都要马上远离,至少一个月内不要回来,最好寻个僻静的地方闭关参悟今日之所得,应当在武学之途上更有一番造化,不然等碧涎丹的药性和道元真力过了反而浪费了缘法。”
关清鸣知道自己插不上手,只好同她作别去了周家庄。
顾月英折返隆庆庄,走到镇外二里处放缓脚步,寻仙石显示镇上此刻多出来两道强劲的修仙者气息,探测到的强度显示出他们的道行至少在元婴末期以上,性质上辨不出明显的正邪。
令她隐隐不安的是这次寻仙石无法准确定位他们的位置,只能显示两个信号在直径百丈的圆形区域乱窜,这意味着整个镇子的区域里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们。
小小的隆庆庄居然短时间内吸引了仙凡两界,正邪两道多人的注意力,记起师父和于醇阳对她兖州之行的警告,她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小镇依旧人来人往,顾月英不紧不慢地走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背上多出一个包袱,使她看上去更像一个游方的道士。
她有个预感,确定那两个新出现的剑仙的身份、相貌和位置才是现下要紧的事情,为了不惊动对方她在进镇前已将寻仙石转换到被动感应模式,因为采用主动探测方式时如果距离较近容易被道行高的人发觉,近距离内她有能掩藏掉修仙气息的欹碧簪保护,足以保证她发现别人而不被发现。
不过三丈的感应距离也不是绝对的,因为道行深的剑仙能够把身上的修仙气息收敛到很小的范围。
一条小巷的出口旁摆的一个小地摊吸引了她的视线,摊上摆着十几件古董、玉器,这时寻仙石开始微微发烫,应该是触碰到修仙高手的神识范围。
她更加小心起来,对方功力高过她太多,还是不要暴露行藏的好,免得遇到不测之祸。
就当她小心翼翼的时候,没由来的突然心中一动,仿佛受到什么吸引,迈步走向路边的地摊。
地摊主人已经在此摆摊多时,生意可不怎么好,难得有人驻足,见她近前不觉精神一振:“呀,这位道长真是眼界高,一下子就看出小人这里古董的不凡,这些古董都是十足的真货,从先秦到前朝应有尽有……”
他鼓动起如簧之舌拼命地向这位今天第一痊上门的顾客吹嘘起来。
其实地摊上的货物多为青铜酒具、食具、礼器,稍微内行点的人很容易分辨出全数是赝品,也只有骗骗不懂行的人。
顾月英出身蜀山派,以她的目光光凭望气就能从物件身上分辨出大致年代,自不会被他的吹嘘所欺骗,她还是含笑地听着他的介绍,而目光很快落在一件玉制蒲牢铺首上。
这件玉蒲牢铺首的质地、色泽、纹理显示是古玉雕琢而就,式样、造型十分古朴,线条简练而流畅,细节上的处理不似近代般精细入微,但就是这粗粗的线条却勾勒出蒲牢狰狞的气势,圆润的光泽更显示出它年代的久远。
它给顾月英一种似曾相识的古怪感觉,在她脑海里似乎闪过一点什么而抓不住。
“您真是大行家呀,一看就知道此物不凡,此物的来历……”摊主见她的目光锁定在玉铺首上面,立即开始集中火力推销它,一顿胡编乱造,直说得唾沫星子乱飞,天上星星乱坠。
顾月英心里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地劝诱她买下来,便问道:“这个要多少钱?”
“您看这玉质,就这样的玉质,您是行家,你开个价,您觉得须多少钱才能配得上它,只要您开口,小人绝不还价。”摊主信誓旦旦地道。
“玉质普通,只比石头好一点,我看它雕得还不错,勉强出个一百文吧。”顾月英不觉学起朱炎的风格来。
“啊,您出这价还不如直接杀了小人啊!”摊主用恐怖的惨叫夸张地叫嚷起来:“这可是块古玉呀,您再瞅瞅,仔细瞅瞅……”摊主也不是省油的灯,鼓动如簧巧舌同她讲起价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以三十两纹银成交。
顾月英将玉铺首收进包袱,寻仙石再次发出信号,侧前方三丈外有一道修仙者的气息出现,她赶紧收拾好包袱起身想要避开。
一个相士手执白布幡、肩挎藤条小箱和两付马扎,摇着小铃铛摇椅晃地同她擦身而过。
相士年约四旬,生得白净,三绺漆黑的长须梳得很是整齐,衣物一尘不染,可惜他眉目间和举止间让人觉得邪邪的,整个形像因此大打折扣,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稍稍停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