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道人纷纷向霁月师太道贺并且温言安慰她。
只有空林真人道:“师叔早不悟道晚不悟道,偏偏在这紧要关头悟道,临阵有变,恐今事不谐。”
空智真人笑骂道:“你这张乌鸦嘴,事要真办不好,算师叔的还是算你的?师叔可是马上要飞升的仙人,仔细他回头揭你的皮,快闭了臭嘴改说几句吉祥话冲冲晦气吧。”
众人都被逗笑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口伐空林。
度厄真人示意大家安静,问道:“橙师弟,师叔临走前对今、明两天之事有交待没有?”
“师父只道顺势而为四个字。”
空影真人吸了口凉气:“果然被空林说中了,看来师叔也不看好了呀。”
空轸真人接道:“是呀,师叔悟了真道,修为更甚于前,他若不看好,那事情多半难以如我们的意。”
空林真人示威地向空智真人道:“亏你道号中有个智字,连这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笑话我,果然不愧是‘空’了‘智’。”
度厄真人道:“橙师弟,我们当中以你的先天神卜术最高,你是什么看法?”
霁月师太一字一顿地道:“做我们该做的,不做我们不该做的。”
众人心头都一凛,他们出发之前还是十分看好能在烽台观成功阻击魔劫的,但现在长风真人的突然离开和留言以及霁月师太的话让他们记起,其实当时的卦像演算结果中失败的可能性更高。
空安真人不满地道:“橙师弟怎么打起机锋来?咫尺间的事也看不清吗?”
空积真人忧道:“魔劫如火烧眉毛,好容易有一线契机可化之于无形,千万不要到临头变做镜花水月。”
度厄真人举手阻止了议论纷纷的众师弟,郑重地道:“诸位师弟,不管师叔怎么看,我等奉掌门之命来此,就该做好该做的。能在这里消除魔劫最好,万一不成,到时掌门师兄自然有令旨传来。”
众人皆喏然。
度厄真人又向霁月师太道:“师叔回山了,师弟身上的卜算之责更重,你看撤下周天晷用来布置河洛阵图如何?我安排空影和空明师弟助你。”
霁月师太犹豫了一下,道:“我推敲师父临走的话中之意便是希望我们在烽台观之行中不要再妄用卜算,免得事情朝更难测的方向演进。况且周天晷是浑天化境大阵的镇眼仙器之一,挪作别用必弱本阵。我的意见还是不要动它。”
“诸位师弟的意见呢?”
空智真人道:“我觉得橙师兄说得有理,临行前掌门师兄曾说此行有两事可凭恃,一恃长风师叔的无上神通,二恃浑天化境无懈可击。此二者现因师叔突然回山已失其一,待再伤及浑天化境恐既无补于事又无益于事。”
空林真人摸摸脑袋懊恼地道:“空智嘴快,把我想说的说了。”
空仁真人道:“师叔回了蜀山,相信掌门师兄很快有令旨发过来,在此之前不宜改变原来的计划。”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表态,多半同意霁月师太的看法。
“好吧,在掌门师兄新令旨到来前我们按原计划踞观以待。不过卜算之术不可全废,必要时还是需橙师弟洞悉天机。”度厄真人一锤定音,应付突发的变故的方案就迅速地确定下来。
海晏阁的人都是老江湖,一生中有过无数次合作的经验,各人无需度厄真人分派均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将浑天幻境催动起来。
天刚拂晓,东方一抹鱼肚白划破了黑黝黝的天际,层层鱼鳞片般的云朵一片连一片地亮起来,晨曦之中十几道亮光穿过云层追逐而来。
“夷山沈雾、方涞求蜀山派援手。”前面逃命的两人中飞在前面的瘦个隔着五里远便高声求救,声音中满是焦急和惊恐。
“外红内橙,蜀山派在办事,警告任何不得靠近,你们叫破嗓子也没用。”后面追赶的十人中为首的中年人语气中尽是嘲讽。
浑天幻境的光晕有不同的颜色组合,传递出不同的讯息,方、沈两人光顾着逃命,听到后面的人提醒才记起来。
“沈兄,怎么办?”方涞的身后张开着护身仙器,颇耗体力,说话吃力。
“硬撞进去。”沈雾咬牙切齿道:“总好过落在通天教手上。”
浑天幻境是出了名的厉害,任何不听警告闯进去的人都将被困入幻境中,就算蜀山派放他出来,也要损失二十年到一甲子的道行。
“找死,那我送你们一程。”中年人冷笑过后戟指点出,方、沈两人背后蓦地生起金色的旋风,以不可抗拒的势头将两人加速推向浑天幻境的光晕中。
方涞背后的护身仙器被金风刮得火星四溅,两人一直靠这件仙器保命,这时也被这件仙器挟裹着不由自主地加速撞进浑天幻境的外层光晕,不到一眨眼的工夫金风和他们的仙器就尽数化成了尘埃。两人压根没料到浑天幻境威力强大如斯,护持灵台清明的口诀竟来不及完成。
就在他们将被光晕吞没的那一刻,浑天幻境的光晕色彩突然间由外红内橙变成了淡淡的白色,白光如同实质的水流稳稳地托住他们送出光晕范围外。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两个道士出现在他们身旁。
“哈哈,空林真人、空和真人,我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中年人领着手下远远地停在一里之外的空中,遥相抱拳施礼。
空林真人先还一礼,哂道:“成坛主,你连九太保也全部带出来,啧啧啧,下了老本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