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像带着一千两银子来这种地方的人吗”李石头眼睛翻了翻。
“这个没关系,打个条子就好了,改天我们去取就行”
高函不以为意的说道:“这种条子,你总不会不认账吧,若是不认账的话,我们就算是去东辑事厂去也得好好的说说”
“你有这个胆子要,我就这个胆子打这个条子”
李石头嘿嘿冷笑,伸手要来了纸墨,刷刷打了一张欠条,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高函拿了过来,吹吹上面的墨渍,满意了点了点头。
“行了,你们从后面走吧,这么大的翠烟楼,不可能连个后门都没有”他指指老鸨,笑了笑。
老鸨连连点头,李石头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跺跺脚,掉头就走。
“等等”一直没说话的苏天养,将自己的脚从地下的孙玉林身上挪了开来:“将这个丢人败兴的玩意带走,躺这里,待会出了什么好歹算谁的”
李石头回头怨毒的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几个番子搀扶过孙玉林,跟随这老鸨朝着后门而去。
待到他们离开,高函才笑嘻嘻的扭过头,对着苏天养说道:“苏教授,你看这事情我料理的得如何,没有堕了咱们王府的威风吧”
“屁的威风,从头到尾这几个小瘪三就只当你们是国子监的几个穷酸,关咱们王府什么事情。”
“还有,本来想好好的过来看看你们学到了多少东西的,结果就看到你们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这才叫堕了咱们王府的威风呢,要不是你小子有那么几分小聪明,今天这烂摊子,还真只能靠我来收拾了”
“要是没有您老坐镇在这里,咱们这些人,哪里来的胆气啊”高函笑着不露痕迹的送上一记马屁。
“少拍马屁”苏天养却是不吃这一套:“这几个小瘪三你倒是打发了,还讹了他们点银子,不过,外面的这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这正主儿已经不见了,难道打算在这里吃宵夜不走了么”
“这个好说”高函早就将这事情全盘想的清清楚楚。
“小七他们去国子监报信的时候,应该就已经通知了叶教授,以叶教授的声望,加上陈珂他们几个现身说法,再拿上在张欠条出去,说东厂的人已经服软陪了银子,这事情自然就能平息。”
“当然,东厂的人畏惧群愤,打下欠条后灰溜溜的从后面走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你怎么不去做”苏天养斜着眼睛看着高函,觉得越来越有点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高函难得的拽了一句文,苏天养撇撇嘴唇:“酸气冲天”
欠条送出去没多大的功夫,外面的动静慢慢的小了下来,当然,除了感谢这些同窗们仗义援助之情,陈珂等人高帽子送出去不少,实惠也送出去不少。
总之,这些太学生们,一个个仿佛是打了鸡血而来,走的时候,也是一个个趾高气昂,宛如打了一场打胜仗一般。
令东厂权阉在浩然正气下闻风而逃,这个谈资,足够参与者在国子监很长一段时间内挺着胸脯了。
待到外面人散的差不多了,高函等人才急急忙忙趁着宵禁的鼓声,回到了如是小院。
而一直在他们身边的苏天养,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迹,他行踪飘忽不定一直如此,众人也没有在意。
宵禁鼓声中,十王府的侧门微微打开,苏天养的身影,从外面一晃而入,在十王府的画廊小径中几个起落,来到了一间普普通通的厢房外面。
厢房外面,曾经出现在如是小院的痨病鬼任姓管家,此刻低垂双目,站在屋檐下,仿佛在打盹一般。
苏天养走到近前,低低唤了一声:“任公公”
那任公公睁开浑浊的双眼,瞟了他一眼,让开身形:“殿下在等着你”
苏天养点点头,推开厢房的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手里拿着一卷书,坐在灯下,眼神却是不知道瞟到什么地方去了,苏天养走了少年身后,无声无息的的侯立在了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少年仿佛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如果高函在这里,一定会惊呼一声,这可不就是在柳如是那里见到的那个架子大的不得了的“简公子”吗
当然,能出现在这十王府,能被称之为“殿下”的,这天下也就只有一人当今天子的亲弟,信王朱由检。
“你来了”见到苏天养站在身后,朱由检有些兴奋的招招手:“过来说,他们如何”
“虽有待调教,但可堪一用,尤其是领头的高函,有勇有谋,思虑缜密,是个可造之才”
苏天养先是说了这一句,然后就完完本本的将在翠烟楼发生的事情,将他看到的事无巨细的全部都给这位少年王爷说了一遍。
朱由检开始还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听着听着,脸色也逐渐兴奋起来。
等到听到高函等人在一番厮斗后陷入劣势,而国子监的援兵刚刚好及时赶到,让番子们措手不及,更是大声叫了一个好。
“不错,当初在如是小院里,任大伴想试试他的成色,那高函就曾经高呼走水,引人瞩目祸水东引,今日又在那青楼来这么一招,看来,这个人还真是有些善于借势”
“虽然不是算能打,但是,也还算是敢打”
苏天养附和了一句:“厮斗的时候,此人也是身先士卒,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