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那边,昨天运送财货回去的商船离开之后,就没多少船只敢逗留在这里,码头上到处凌乱的尸首,被烧得一塌糊涂的店铺和仓库,都在那里摆着,只要是正经做生意的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
不过,何塞知道,这釜山失守的消息,肯定是传了出去,鲜朝的官府到底什么时候来收复这里,那就不知道了,以现在团练的人数和装备,已经从船上卸下来的那十几门三磅炮,他觉得,只要敌人不的多的离谱,他还是有点信心守住这里的。
而按照他的了解,如果鲜朝官府要收复釜山,势必是要调集釜山周围的士兵,若是他能在这里守城的时候,狠狠的将这些鲜朝军队打击一下,那么,他手下的团练,再去别的地方袭扰,想必就轻松了许多。
不是他狂妄,他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尤其是从李纨口中,盘问出了鲜朝官府在附近驻军的这些情报之后,他这个打算更坚定了。
就算鲜朝官府将附近所有城市的驻军都调集起来,也不过三五千人,他们真正的战力,而是驻扎在王京附近的军队,等闲不会出动,更别说为他们这些袭扰地方的“强盗”出动了。
而这三五千地方驻军的战力,用李纨的话说,还不如他的守备府的亲兵们,至少,李纨在武装装备上装备自己的亲兵,可是不遗余力,而他靠着釜山港口,收益也不是其他的地方能比的。
那些地方驻军的战力,真的如他所言的话,何塞觉得,自己近千人,还有大炮配合,守住这样一个小小的城池,应该没问题,而只要自己打好了这第一仗,以后在这釜山周围,甚至是鲜朝国的南方,只要不遭遇他们的正规军大队,他的日子,就非常的好过了。
三艘商船是在第四天夜里,悄无声息的回到山东的。
登州海外镇抚司几乎是全员出动,加上从镇抚司大营调来的一个百户,才将三艘船上的财货全部卸下来,运到镇抚司大营那边去。
而得到消息的高函和柳如是,则是一大清早就赶到了答应,开始点检着这些从鲜朝来的收获。
高函知道这近千人过去,肯定会有斩获,但是,这斩获也未免太大了一些,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期。几乎的堆成山的财货在锦衣卫们的检点下,开始分门分类,而原本就是戒备森严的镇抚司大营,更是提高了一个境界等级,进入了临战状态。
这些财货的数量,太过去惊人了,仅仅是粗略的检点了一下,价值就不下三五十万两白银,更为可疑的是,这些财货上面,很多都还有些可疑的血迹之类,甚至在财货中,偶尔还能清点出几根手指、胳膊,那是劫掠的士兵在抢夺这些东西的时候,对着那些不放手的家伙,一点都不怜悯的砍下来的。
“金银之类的好说,直接在铁器厂的炉子里回下炉,重新炼制成金锭银锭即可,但是,这些布匹,药材以及古玩字画之类的,就有些麻烦了,需要发卖!”
柳如是在粗略得到一个大概数目之后,眼睛里放着光,一直兴奋的和高函嘀嘀咕咕着,倒不是她贪财,而是她现在身为四海商行的大掌柜,深深知道这样大的一笔财富,对高函来说,能做多少事情!
“不好处理的,直接给孙巡抚去处理,算是分给他的红利!”高函心情大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这种事情,总不能咱们一家吃独食!”
“咱们可以用这些钱,再造几艘商船,或者直接从那些海商手里买几艘,维克多商会现在有求于咱们,让他们带擎着咱们,熟悉一下这海贸,也是一个来钱快的法子!”
“这个可以考虑一下!”高函也遐想起来,若是自己有维克多商会的那样一支船队,再用自己的火器武装起来,还在海上,自己还真的就有话语权了!
他甚至想起当初魏忠贤死的那个私港了,如果真的自己要组建船队的话,那个私港倒是可以作为自己的据点,当初是魏忠贤的手下经营的那个私港,自从魏忠贤死在那里之后,也不知道那里是荒芜了,还是被另外的人接手了。
几个从船上下来的人,安静的站在旁边,等待着高函的召见,柳如是兴奋了一阵,越来越觉得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多,见到高函还有事情,也不打搅高函了,直接跑到外面监督清点财物去了。
“将那边的事情,详细给我说说!”
高函对着站立在那里的人说道,于是,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些财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而他派到鲜朝去的人,倒是干了一些什么。
“何塞这个家伙,他打算就据守釜山,然后以釜山为据点,四处袭扰?”
他嘬了下牙花子,感觉有些蛋疼,自己没有亲自去,就是这点不好,事情的发展和计划完全不同,不过,他也无疑指责何塞的做法不对,毕竟只有在现场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或许,真如何塞判断的那样,鲜朝人,真的就是一团软泥,不经打呢?
“是的,属下回来的事情,何塞教习,亲自给属下这么说的,他叫属下带话回来,让大人不要担心,还叫属下的船只,一个月后,再去一趟釜山,如果事情顺利,想必他就在鲜朝,打开一定局面了,如果事情不顺,他也要坚持到属下接应他们回来!”。
“一个月,这家伙倒是对自己有信心!”高函笑了起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是这意思了。
既然知道了何塞的打算,他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