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何塞阁下,不和我谈这个了!”想到这里,胡康就苦恼,何塞开出的赔偿条件是二十万两白银,一万匹布帛,五十担人参,纸张若干,这样的条件,谁能答应,谁敢答应?
“这个,就得看你和何塞阁下提议了!”高函慢悠悠的说,“我就是个商人,花钱的事情,人家听我的,不花钱的时候,人家也未必听我的话,不如,胡大人,花点钱?”
这顿饭胡康吃完,好像得到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大明人的底细倒是知道了一些,不过,也没多大的作用,他试探想购买火器的事情,大明人根本就不搭茬,而釜山的事情,大明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反正是要鲜朝这边出血。
不过,总归有个大致方向了。
再谈的时候,他姿态就低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他发现那些南蛮人,实际上也不是很难说话的,再付出一点点代价之后,他终于和对方谈妥了。
黑郁金香佣兵团被鲜朝王庭雇佣,主要是协助釜山守备府维持釜山港口和釜山城的秩序,防止海盗侵袭,而作为代价,釜山城将付出每年的财税的一部分作为报酬。同时,黑郁金香佣兵团也承诺,在尊重鲜朝王庭这个雇主的情况下,努力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会在釜山以外的地方进行活动。
这其实就是一份皆大欢喜的协议了,胡康拿着这这份协议,可以高高兴兴回王京交差去了,至少,王庭的面子,在他的手里被保住了,而只要能付得起代价,王庭还可以随时雇佣这支佣兵团作战,尽管,这个可能性不大。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他和高函在金文庭的家里分手之后,高函将何塞召到自己的船上,给何塞面授的机宜,这和谈才会如此顺利,他更不知道,一等到这和谈结束,双方的协议签好,他前脚离开釜山,后脚釜山港口里那滞留了多日是三艘海船,也就开始扬帆出海了。
釜山港口,随着庆州府不久之后下达的告示,又重新开始繁华了起来,至于一个多月前在这里的一场大战,仿佛瞬间被所有人都忘记了一样,没人在提这件事情,而有机会进釜山城的人,看到守备府的官兵和南蛮人一起在街上巡逻,也似乎见惯不怪了,甚至有些不明所以的人还感觉到挺自豪的,毕竟,这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南蛮人,如今也是在为鲜朝人效力了。
随着庆州府的告示一同到达釜山的,还有金文庭的县正的任命,如今的金文庭,也算是在修成正果了,无论是在王庭那边还是在南蛮人这边,都是名义上和实际上的县正,他这辈子就这么个追求了,也不会图什么升官,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这就算是完满了。
当然,南蛮人不能走,走了之后,他这个县正还是不是县正就不好说了。
哪怕是城里有人悄悄的非议他,他都必须要坚定不移的跟着南蛮人走下去了,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走下去,或许权财都有,回头,那就是什么都没了。
建文二年,成祖朱棣南下靖难,在经直沽渡大运河,挥军进京,靖难成功后,改直沽为天津,取起“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
建文三年,在小直沽一带,朝廷开始在此筑城设卫,天津始成。又因在天津朝廷设置了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百姓时常用“天津三卫”指代天津。
天津卫成立后,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民政,盐运,财税等各级衙门相继在此成立,经过两百来年的生意,如今的天津承接南北,已经是京畿附近罕有的繁华之地了。
大明海禁由来已久,但是海贸的利润让人前赴后继,朝廷的禁令犹如摆设,江浙一代的海商,大都由天津出海,而他们的贸易,也带给天津更多的繁华。
甚至在天津的漕运码头,都被这些富裕的冒油的海商们捐钱,改造得三五百料的大船都可以轻松进入,不弱于广州泉州那些历年的深港了。
不过,这漕运码头上,来往的绝大多数都的大明的船只,偶尔出现一艘日本人的楼船,都是一件让天津百姓津津乐道好久的事情了,天津犯过倭寇,甚至几十年前,小股倭寇都是从天津顺着长江而下,在江浙一带搞风搞雨,对于这种倭船的到来,倒是让水师紧张了好一下。
一艘倭船出现在天津,尚且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若是三艘巨大而明显不的大明的番船,出现在天津的入海口,而且,这几艘船还明显的装备着大炮,天津水师会是一个什么动静,那就可想而知了。
高函的三艘海船,出现的时候,天津水师那边,简直是一片兵荒马乱,哪怕是那三艘海船,没有直接开进来,而是缓缓的停在入海口,并且打出了大明的旗号,水师方面,依然是全军出动,两三艘大船,带着十几艘小船,如临大敌的凑了上去。
“经过这一次了,以后咱们的这船来往这里,就方便了许多,不过,若是有可能的话,还是得去南京那边,自己造两艘船,这种番船未必有咱们大明的海船好用,像当年三宝太监的宝船,若是现在还能造出来,这些番船,连给宝船提鞋子的资格都没有!”
高高的船楼上,高函看着远处的天津城,微笑着说道。
“大人大才,虽然属下也读了几年书,但是这些事务和大人比起来,才叫给大人提鞋子的资格都没有呢!”林立站在高函的身边,微微的笑着,明明是一句恭维的话,一句拍马屁的话,偏生被他说的那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