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之一角而已!”高函摇摇头:“你没见过的事情多着呢,骑兵装备火器算什么,上次你们白莲教遇见的那些番人士兵,不过是几个番人训练的一些海外土著,真正的番人的火器,才叫厉害,就算官兵对上他们,也未必有胜算,你有这个想法,其实是好事,如今的天下,大明之敌在于外患,你们还真没被朝廷看在眼里,哪怕这一次,声势不小,但是,如果不是孔有德叛乱,朝廷都未必会调外省的兵马来平乱,说到底,你们还是受了孔有德的连累了!”
高函摇摇头,“有的时候,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就好像我不知道孔有德这厮是怎么想的一样,想要造反,总得有个目的,你们白莲教,就是为了造反而造反,从永乐年间到现在,你们折腾了这么多次,那一次不是开始动静大,后来却是草草收场的,嚷着为穷苦人找点好日子过,结果因为你们死的,都是那些穷苦人,这不瞎折腾么?”
“虽然我是朝廷的人,但是我也不是一心向着朝廷,为朝廷说话的,你试着想一想,不说远了,就说说这山东,你们闹事,朝廷的兵马进不来登莱,而孔有德就敢谋反,若是你们搞的天下大乱,那真不知道几人称王几人称帝了,那样的局面,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而如今关外后金鞑子屡屡进犯我大明,海外佛郎机人贼心不死,西南土司蠢蠢欲动,朝廷要应付的事情,可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话说回来,真的是算你们运气逆天,得了天下,你白莲教又有多少有才之士,能处理得了这些问题?结果,那就是国族自相残杀,结果便宜了外虏,你别不信,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的!”
高函很少和别人说这些话,苏好儿嘴唇微微一动,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好像连一句都反驳不了。
“我也不知道你这圣母娘娘是怎么当上的,但是,你的年纪和威望,甚至你的能力,我相信,你绝对控制不了白莲教所有的人,你连他们都控制不了,将来打下的地方越大,手下的兵马越多,你敢说,他们没有割据称王的心思,结果会怎么,刚刚开始的心思再好,到后来,还是成了一堆乱摊子,而那个时候,你苏好儿可真的就是名留史书了,可惜的是,留的是恶名,臭名,将来后人会怎么评述你,你想想就知道了!”
“你说的话,或许有点道理,但是,我就是一个无知女人,大道理我是不懂的,我就知道,官府让我们活不下去,那我们就要造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每个人都想活下去!!!”苏好儿兀自嘴硬:“至于后来的事情,我没想那么远,也没想那么多,一步一步走下去,自然就知道了,难道你以为我在起事的时候,就会想到我有天会身负重伤然后自投你这个官兵头子的落网,而保全性命吗?”
“你活不下去了吗?”高函冷冷一笑,既然开了这个头,他就打算好好的和苏好儿将这个道理掰扯清楚,反正对苏好儿,他也没什么期待,若是真的说的对方熄灭了今后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再闹事的可能,那他就算没白说,既然救下了她,他可不希望自己将来再和她刀兵相见,不死不休。
“真正活不下去的人,都被你们蛊惑着杀官造反了!”他毫不客气的指出来:“别说是你,就是你白莲教的头目,哪一个是真正活不下去的人,说为穷苦人张目,或许,你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敢保证,你白莲教大多数的头目,绝对都不会这么想的,他们只想从这场闹剧中,获得自己想要获得的东西,权利,金钱,美女,甚至是杀戮的快感。”
“一步一步走下去,说的轻松,你一步一步走下去,多少人跟着你一步一步走向了死路,他们跟着你,是为了求活,而不是为你赴死的!现在你说这话,我都替那些死在莱州城下的人觉得冤枉。”
哼!!!
苏好儿哼了一声,“说起来来头头是道,好像你做的事情,就全部正确的一样,你手下的官兵杀我们的人的时候,可一点都不见手软,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些人,只是简简单单的求活路呢?”
“因为我们是官兵,你们是贼,官兵杀贼,天经地义!”高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了她一眼:“若是你要讲道理,我可以说,就算是百姓,你们也是坏的百姓,你们的闹事,只会让更多的百姓遭殃,就好像人的身上长了一个坏疮一样,都是自己身上的肉不错,难道就不下狠手割了这坏疮了吗?割了,或许有点疼,但是,不割,那是会死人的!”
“如果把大明比作一个人,现在这个人正在和强盗打架,而你们就是这个人身上的坏疮,让这个人不舒服,手脚不灵便,那么,和他打架的人可就高兴了!!这么下去,很可能强盗就赢了。”
旁边的朱微微,用一种几乎崇拜的眼光看着高函,用这样浅显直白的语言,将这样的大道理讲出来,她知道高函心中有丘壑,要不然不会被他的皇帝哥哥另眼相看,但是,一直以来,她都没看到他特别出彩的地方,而眼下高函这一番言论,顿时刷新了她的认知,她好像刚刚才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一样。
“好了,这些话,你一时半会未必会接受得了,不过,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想!”高函见到苏好儿沉默不语,微微摇摇头:“我改天再来看你,若是你要走了,知会我一声,相识一场,莱阳城下,也算你帮了我的忙,总会送你一程,你我从此,也算是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