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打算直接和那郑芝龙接触,都到了九州了,若是能将那郑芝龙招安,这海上的事情,就大定了!”
“招安的事情,暂时不说!”高函摇摇头:“我若是郑芝龙,手下数千艘船,上万人听命,朝廷随便派个官员来招安,许诺点什么,我也不信,自由自在的在海上称王称霸不好么,非得去受朝廷的管辖,受那些官员的气,他又不是唐虎,做梦都想回大明!”
“那你的意思是……?”
“总得给他制造点麻烦,让他感觉自己那么顺风顺水,然后咱们也适当的亮亮肌肉,露点自己的实力,要不然,只怕招安的事情,郑芝龙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登州城里,经过一场浩劫之后,略显得有些萧条。
官兵的进城多少给了城里的百信们一点信心,但是被孔有德肆掠过的城池,却不是一时半会会恢复元气的,想要恢复叛乱之前的繁华景象,大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过,和山东其他地方相比,这里作为孔有德的老巢,终究还是占了些便宜,没有被叛军荼毒的太厉害。
没人喜欢自己呆的地方乱成一团糟,孔有德也是如此。
如今孔有德已经率部逃出了登州,远遁海外,城里除了清剿有些当日附贼的百姓商户,剩下的就是努力的恢复元气了。城里到处都有官兵的巡逻,以至于在城西那个早就人去楼空的登州锦衣卫百户所的驻地,悄悄来了一批锦衣卫,竟然没有多少人关心。
“啧啧啧!”陈太忠看着这城里的萧条模样,和战后的各种惨状,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庆幸,啧啧有声。
在他身后,一个面目清瘦的锦衣卫百户,闷声不语的跟着他的后面,这是新任的登州百户所的百户赵直,在陈太忠看来,登州百户所除了火器厂,还能有什么好值得关心的,陈凡将这个百户派来,当然是为自己的助力,收回火器厂的。
在锦衣校尉们在自己的百户所里安顿好,陈太忠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人朝着火器厂而去,他的差事是火器厂的监造,但是自孔有德叛乱他逃出去之后,这已经足足好几个月不知道火器厂的情况了,他还真不知道孔有德将他视作宝贝的火器厂,折腾成什么模样了。
火器厂门口,有一队官兵把守着,如今的陈太忠,看见这些操着山东口音的士兵就来气,他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心里也埋怨过高函,这火器厂放哪里不是放,为什么要放在山东,放什么地方,这场倒霉事,可不就避开了么?
“这位公公,巡抚府下了严令,没有巡抚府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这火器厂!!”
领头的一个把总,见到是一个宦官带着一群锦衣卫来,已经就有点发虚了,陪着笑凑上前来,只想对方不要难为自己这些小兵了。
“你们可以回去交差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了!”陈太忠大咧咧的说道:“杂家是钦命登州火器厂监造,这登莱巡抚府的命令,管不到杂家!!”
说完,他手一挥,就带着人朝着火器厂闯去,锦衣卫校尉们,哪个不知道这火器厂是自家镇抚司的衙门的产业,别说有陈太忠做主,就算没有陈太忠做主,这个时候,他们也一点都不会含糊。
几个官兵想来阻拦,锦衣校尉们眼睛一瞪,直接就抽出刀子来了,领头的把总一看拦不住,急忙一溜烟的跑了开,朝着巡抚府那边报信去了。
火器厂大门打开,一群人正在院子里煮食着什么,一个个神情木然,面容憔悴,就算有人听见大门打开,有人走进来,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关注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和院子里那口大锅里煮着的东西。
终于有人看到了走到面前的陈太忠,顿时惊呼声四起,几个蓬头垢面的佛郎机人,也大呼小叫的从后面被叫了出来,看到一大群人又哭又笑的在陈太忠面前语无伦次着,这些人终于明白,被圈禁在这里的日子结束了,他们的主心骨又回来了。
“卧槽他大爷的孔有德,他大爷的登莱巡抚!”陈太忠不是一个大气的人,甚至心胸还有点狭窄,但是,和所有宦官的通病一样,他护短,这些工匠,他可是知道陈太忠是有多宝贝他们,自己的前途可以说,就系在这些人的身上,可眼下看到这些人一个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他顿时也火冒三丈起来。
几个巡抚府的官兵,还在旁边探头探脑着,他眼睛一瞪:“全部给我打出去!!!”
锦衣卫们自然好不客气,几刀鞘过去,这些官兵们顿时就做鸟兽散了,陈太忠兀自不消气,直接喊过百户赵直来:“赵百户,你俩的时候,你们千户给你怎么交代的,我不知道,但是,这眼下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以后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陈公公放心,赵直清楚!”赵直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在门口派了岗哨,又指派了跟着他的兄弟,在院子里拾掇起来。
“以后咱们百户一半的兄弟,就驻扎在这里,谁敢再欺负咱们火器厂的人,打咱们火器厂的主意,得从咱们兄弟的尸体上过去!”赵直掷地有声的说道。
院子里煮着像猪食一样的东西,直接被陈太忠下令抬出去丢掉了,银子撒了出去,立刻就有人去买米面菜蔬甚至抬了半边猪肉回来,等到热腾腾香喷喷的饭食吃在嘴里,不管是佛郎机人还是大明匠人,一个个吃的眼泪都下来了。。
每天就是熬点外面的人丢进来的糙米菜叶,他们足足熬了几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