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靠咱们自己,根本拿不下这大员城!”程京溪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众人缓缓的点了点头,有人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和同伴一样,缓缓的点了点头。
“若是和这些荷兰人野战呢?”程京溪眼光有些黯淡,慢慢开口到:“城里的荷兰兵马,差不多五千之众,人数还逊于当初我们武勋营的人数,若是他们没有这城池可以依托,而是在野地里和我武勋营遭遇,你们推演一下,会是如何结果!”
大员城里的荷兰人的数量,武器装备,以及战力,现在对于武勋营的这些千户百户,都不是什么秘密,众人稍微推演了一下,和身边的同伴交换了一下意见,偶尔有点分歧,还低低争吵几句,但是,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若是全营上下,不计死伤,奋力攻入敌阵,我营或许还有取胜的可能,不过,即便是取胜,也是惨胜,敌人的火器太多了,大部分的兄弟,只怕要倒在冲击敌阵的路途之中,若是咱们是骑兵,胜算倒是大一些……”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城池的依托,咱们还是打不过……”
程京溪的鼻翼微微有些煽动,那是因为愤怒的:“你们都知道情况,也不细细和我分说,反而怂恿我去练兵,去找荷兰人练兵,我真要听了你们的话,找上荷兰人,那就不是练兵了,那是去给荷兰人送人头去了!”
“你们就这么想死吗?”他狠狠的说道。
程京溪明白了,什么共同演练,什么改变战法,这些都是高函委婉的说法,真相其实就是高函眼里,还真看不上武勋营的这点战力。
还以为自己从高函的嘴里,听到的那一丝丝轻视之意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从自己属下的嘴里得到的答案,彻底的击破了他那最后一点点的自尊。
想想自己自信满满的对高函提出要“护送诗织夫人去日本”,“去找荷兰人练兵”,只怕在高函眼里,自己就好像刚刚学到了一点弓马武艺的孩童,去挑战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卒一样的可笑吧。
程京溪觉得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仿佛是被人狠狠的抽了几个耳光,不是被高函抽的,而是被自己和自己的这些属下们抽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现在什么都别说,好好的给整肃兵马,好好的给我操练,海外镇抚司答应派兵马和咱们一起共同演练,既然海外镇抚司的兵马如此强悍,咱们的武勋营的兵马,也得如此!”
他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属下们:“从现在起,没一个人都取消休假,陛下将咱们武勋营放在这里,不是让你们来享福的,都给我好好的练,往死里练,我知道你们各府都有自己的练兵之法,现在谁都别藏私,全部都给我拿出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从今天起,半月一小比,一月一大比,也别关着门来互相吹捧,我和镇抚司那边协调一下,请调他们一支兵马来和咱们一起练兵!”
众人你看这我,我看着你,脸上神色不一。
第二天,程京溪又去了一趟高函那里,他还真较真了,直接找高函提出了要求,和镇抚司协同练兵,对于这样“上进”的孩子,高函还是很欣慰的,正好奥利维亚的千户,将要调遣一部分随同九鬼诗织去日本,剩下的人马,高函干脆直接调到大员城这边来驻扎,至于陪同武勋营练兵,算是下雨天大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事情了。
得到了高函的允许,程京溪再也没有多言,甚至连奥利维亚何时去日本,他都没有再问,急匆匆的带着人,回到他的武勋营去了。
从这一天起,武勋营里营门紧闭,再也看不到在大员城里到处晃荡的武勋营官兵了,每日里从武勋营里传来各种操练之声,不绝于耳,而城里驻防官兵,也逐渐的开始换防,城里原来大明面目的官兵比比皆是,然后,奥利维亚的千户来了之后,大明面目的官兵,变得少了起来,以至于到了后来,虽然满街都能看到穿着大明服色的官兵,但是,军服里的人,一个个要么红发碧眼,要么面白卷毛,倒是有几分符合这大员城异国风光的格调了。
战俘营的人,仿佛是突然之间发现这种改变的,看守他们大明士兵,一夜之前,就换成了另外一批,而且,语言上的障碍,也不算什么障碍了,这些仿佛是雇佣兵一样的大明士兵,很多都能毫无障碍的和他们交流,除了他们对他们的态度,实在算不得友好起来,似乎,一切都在慢慢的改变着。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们的日子,战俘营了,因为那些被雇佣的平民越来越多,现在除了一部分实在是没人雇佣的妇孺和老残意外,绝大多数都是他们这些被俘的士兵了,前些日子,因为有些士兵议论总部那边,已经将他们放弃的事情,被森姆好好的惩治了一些士兵。
结果,在半夜是时候,那些被惩治的士兵突然暴起,引发了一场骚乱,结果引来的明军的介入,死伤了几十个人,这件事情过后,森姆在战俘营之后的威望一落千丈,以前他说的话,立刻就能得到执行,现在他的话,也不是那么灵光了。
不过,即便是他,现在心里也慢慢的绝望了,欧姆一去没有踪迹,很明显和谈的事情没有结果,公司那边,如何处置他们这些人,他们不知道,但是,大明人肯定不会是白白的养着他们的,这一点他的非常的确定。。
从一开始呆在战俘营里,每天都有固定的粮食送来,到后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