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选择,鞑子们都已经看清楚了而且事先做出了应对,这一仗,还没开打,明军就已经处于劣势了。
“若是大凌河城求援,咱们怎么办?”吴三桂低声的问道,他渴望建功立业,但是,也不觉得宁远城尽起精锐就可以和野外上万的鞑子野战一番能取胜。
“怎么办,事情不到那一步,我们就等着!”吴襄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你那锦衣卫的朋友,不是去了大凌河城了么,或许,他到了大凌河城,事情有些变化,若是督师不为督师了,大凌河城固然守不住,咱们大概也不用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去救援他们了!稳住宁锦,我们就算有功无过!”
吴三桂默默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只能这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亲兵走了进来,吴襄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走了出去,那是他的亲兵,这个时候敢进来,想必是有紧要的事情禀报了。
半响之后,吴三桂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重新走了进来。
吴襄看了他一眼,张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高大哥被鞑子给围了,派人前来求援!”吴三桂的脸朝着面前的图舆点了点头:“爹,就在鞑子的大队前方,来求援的人说,鞑子不过百人,但是尽是骑兵,此刻他们在一处废弃的军堡了,正在苦苦支撑!”
“在这里?”
吴襄朝着图舆上的那一点指了一指头,正自己的属下斥候禀报发现鞑子大队的地方。
“应该是吧,不过应该是鞑子的前锋,爹,咱们该怎么办?”吴三桂愁眉苦脸的说道,高函来求援,若是真的遭遇了鞑子,他带着兵马去救人就好,但是,那些围困他的鞑子的身后,还有上万的兵马,他这带人去,很可能人没救回来,自己倒是给搭进去了。
“这人必须得救!”吴襄几乎是没有考虑,很是肯定的说道,“他从咱们宁远出去,还没到大凌河城,若是有了什么意外,这黑锅咱们父子背定了,这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发生!”
吴三桂苦着脸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当然知道该救,但是,万一救不了呢?
“给你五百人!”吴襄说道:“即可出城,若是走得快的话,天黑之前能到地头上,直接将他们带回来,若是鞑子阻拦,不要和他们恋战,冲出来就是了!”
吴襄沉吟了一下:“鞑子一定是以为围住是普通的一队兵马,不知道其中有高函这等重要人物在,否则的话,哪里容得他派人出来求援,这些人早就在路上被截杀了!”
“好!”吴三桂点点头:“我这就是调集人马!全部轻骑!”
“不,带关宁军去!”吴襄摇摇头:“速战速决,不可恋战,记住,你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杀敌的,若是回不了宁愿,往锦州退也可以,万万不可去大凌河城,那高函若是执意要去,将他绑回来!”
“清楚的!”吴三桂对着自己的父亲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很快,宁远城里兵马开始调动起来,在宁远城里,吴襄麾下,有三千关宁铁骑,一次性拨给吴三桂五百人,就为了救高函,吴襄这也算是下了本钱了,很快,人马就调集完毕,宁远城城门打开,数百铁骑在向导的带领下,挟着滚滚烟尘,朝着北方而去。
……
大凌河城,辽东巡抚邱禾嘉站在城头,看着尚未完工的一大片雉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他的身后,辽东督师祖大寿和参将祖大弼两兄弟,距离他数步之远,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城头上,还有不少的工匠在忙碌着,但是,在这城头上的这三人,心里都清楚,这些雉堞,怕是永远都完工不了。
城外的斥候,昨日已经有数队没有回来,回来的,也报告了发现鞑子骑队的消息,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鞑子的骑队距离大凌河城已经不足五十里了,这个距离,对于善于长途奔袭的鞑子来说,最多也就是一天半天的路程。
也就是说,现在刚刚才到未时,等到天黑之后,鞑子的骑兵,随时都可能出现在大凌河城下。
“孙经略当年,有支持袁崇焕守孤城之勇,今何欲弃之,奈我朝无崇焕第二人乎?”巡抚邱禾嘉眼睛看着远处的天地,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身后的祖大寿兄弟听的,目光中一片沉痛之色。
“巡抚大人何必担忧,虽然这雉堞才完工一半,但是,城头上的八门西夷大炮,早就已经装好,即便是鞑子来袭击,我等也是不惧怕的!”
祖大弼看了他哥哥一眼,走上去前去,对着邱禾嘉说道。
“朝廷营逐此城,命我为主,在某抵达此城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筑造完此城,以阻鞑奴兵锋,但是朝中诸公,对此颇有疑虑,曾对某言,若贼军势大,不堪抵御,可尽撤班军,赴蓟镇为守,但是,若是某这班军退走,此次筑城,可就前功尽弃了,但是若是据城坚守,城中粮草兵马,都是不足,某此刻真是难以决断的很啊!”
“巡抚大人,城中尚且有粮草万石,何来不足之说,朝廷的命令,巡抚大人自然是要遵从的,但是,若是这么轻易将咱们辛苦筑造的这城池,就这么拱手让给鞑子,让他们拆毁此城,我等觉得不答应!”
祖大弼铿锵有力的说道:“祖某不才,愿请将领,率麾下儿郎据守此城!”
邱禾嘉斜眼看着祖大寿,这大凌河城的营造,是他这个巡抚为主,祖大寿这个督师督造,两人在这十几天里,绝对算不上是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