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张天津问,“这钱给还是不给?”
“给?”祖亭叔恨恨地说,“给他个大爷!来,咱先吃饭,吃完饭咱爷俩去找他!”
祖亭叔吃了两块干粮、一碟菜,喝了两碗汤、半瓶白酒,酒足饭饱之后,起身招呼张天津去找张寿堂。他们爷俩雄赳赳地站在张寿堂家门口,见到大门紧闭,没等砸门,那只大狼狗已在门后狂吠起来,“汪汪汪,汪汪汪……”,令人恐怖的狗吠从门缝里传出来。张天津吓得躲在祖亭叔身后,祖亭叔不以为然,上前“咚咚咚”地砸着大门。
狗叫声更狂烈了。
“谁呀,门都砸烂了,”门内传出张寿堂不满的声音,“就不能轻点砸门吗?狗!别再叫了,没听见有人来了么!”说着,张寿堂狠狠向大狼狗踢了一脚,大狼狗被踢了一个趔趄,不满地蹲在一旁,不敢大声叫了,只是狺狺着。
“吱呀”一声响,门打开了,门开的刹那,张寿堂看到了两眼喷着怒火的张祖亭,他一向那么蛮横,还是吃了一惊。
“二哥,是你啊!”张寿堂换了一副面孔,客气地问。
“是我!”张祖亭冷冰冰地说着,没等让,他就拉着张天津向院里走去,走着走着,看到了张金亮骑的那辆自行车,那车把已经安好了,正好好地支在那里。张寿堂对张祖亭的行为感到惊讶不解,只好跟着他们向前走,祖亭叔推开屋门走了进去,见到张寿堂老婆和他两个儿子,也没打招呼,一屁股坐在一张空椅上,扎好了架式低头不语,此时张寿堂跟了进来。
“吃饭了么二哥?”张寿堂问祖亭叔。
“没吃……怎么?你还打算管饭么?”祖亭叔似是开着玩笑,但他并没笑。
“管饭,不仅管饭,而且还管酒,”张寿堂假仁假义地说,“要不让你弟妹炒个菜,我陪你弄两盅?”
“不了,你的酒我不敢喝!”祖亭叔说。
“二哥!你这是啥意思?你这一来,我既想管酒又想管饭的,你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二哥,你不是来串门的,你是来找事儿的吧!”
“说得好,这次来,我还真不是串门来的,我是给你送钱来了。”
“二哥,你看你,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别介,还是玩实在的吧,张天津给你撞烂了自行车到底该赔多少钱,你说吧。”
“算了,算了,孩子的事儿,都是闹着玩儿……”
“不不不,这事儿不能算了,该多少是多少,你说吧!”
“150块钱!”
“兄弟,能少赔点不?”
“不能!差一点也不行,帐摆在那里算的。”
“行!兄弟,可以呵,帐算得真清楚……不过,我也有一笔帐,我不妨算来给你听听。你说你那自行车是新的,可我刚才在院子里看到那辆自行车了,一打眼儿就知道那根本不是新的,最多六成新,你也做买卖,我也做买卖,我知道,以你的经济条件绝不可能去买一辆全新的自行车,另外,你的自行车不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就是从小偷手里淘来的,我说得对不对?”
听到这里,张寿堂突然打了个哆嗦,脸色变了下,仿佛被看穿了,但他不甘示弱,迅速调整了一下说道:“谁说我是从小偷手里淘来的,我就是买的十成新!”
张祖亭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笑了:“兄弟,谁不知道谁,咱们‘水贼过河,别使狗刨’……不过,从哪里买的咱不追究,但你的自行车绝不值150块,还有,我今天仔细问过张天津了,他并不是故意撞张金亮的,最多他骑车子不熟练,前面没看好,两人不小心撞了而已……”
张金亮听到这里按捺不住了,叫道:“就是他撞的我!”
张天津听他这么无赖,也冲口而出道:“张金亮,你放屁!”
说着,两人就要上前动手。张寿堂看此情形也要起身动手,张祖亭突然按住了张天津,骂道:“不懂人情的畜牲!你老爹在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张天津低下头去,再也不敢言语了。张寿堂见到此情景,也按捺住了自己,朝张金亮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手,张金亮退了半步,忍了下来。
张祖亭继续说道:“咱们先别着急,帐还没算完呢!还有,他们两个相撞时,即使速度再快,能快到啥程度,力量再大,能大到什么程度?所以说,不可能把车子把都撞折了,他们没有这个常识,兄弟啊,你还没有这个常识么?”
“你……你怎么单听张天津一人在那里胡说!”张寿堂被噎了一下子,开始还击。
“是啊,那你怎么单听张金亮一人在那里歪曲事实!”祖亭叔回敬了一下子。
“张祖亭,这钱你到底赔不赔吧,你说!”张寿堂有点恼羞成怒。
“帐还没算清楚,我怎么赔?”
“张祖亭,你在外做买卖,我也在外做买卖,我认识城里的老大吴德全,就是那个黑社会老大,他要是跺一跺脚,整个城市都颤三颤!”
“巧了,我也认识东北的一个叫做‘东北虎’的杀手集团,那个集团的老大和我天天在一块儿喝酒,要不咱们都把他们叫出来亮亮看!”
“张祖亭,你……你到底赔不赔?”
“我还真就不赔了,你能咋得?”
“我能咋得?今天你要是不赔,张祖亭,今天我让你走不出我家!”
双方说僵了,马上就要动手。这时,院子里响起猛烈的狗叫声,又来人了。张寿堂怔了一怔,没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