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夹缝阳光>第122章我挣不起你这份钱

张祖华不看铁路屋之后,改行去拉粪。

之前他在木材厂工作时,工厂厕所的后部粪槽内粪满为患,粪水外流污浊不堪,领导看着不雅,就问张祖华能不能处理这件事情。见到领导亲自问询,张祖华为宠若惊,想都没想便应承下来。

之后,他搞了两只盛放油品或化工原料的大铁罐,两者对焊在一起作了一只大粪筒,固定在地排车上,套上大驴扬着皮鞭浩浩荡荡开进了木材厂,抄起丈把长的大粪勺开始掏粪,几车下来,并清扫完地面,厕所变得清爽多了,入厕所的男男女女都对张祖华挑着拇指称赞不已,尤其领导拍着他的肩膀郑重地向他点头。

张祖华自是高兴,既得到了领导的肯定,又得到了工友的赞扬,而且粪水拉到地里又作了肥,他二哥张祖昌也向他点头微笑着,因此张祖华很有成就感,感到自己是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之间,木材厂领导还将他介绍到其他单位去拉粪,除撩粪作肥之外,还得了少许工钱。之后,木材厂倒闭,张祖华成了一名光荣的铁路看守员。期间那只粪筒也不闲着,帮人拉水浇菜园,洗净了拉水泼麦场,替人拉水盖房,每每有求,求人者笑脸殷勤,感恩戴德,张祖华有求必应,俨然成了重要人物,那只粪筒倘若有灵,应当也觉得成了重要粪筒。

明哲保身后,张祖华无事可作,看到置于院角的粪筒,觉得是时候拾起老本行了。“还是这行安全保险!既不担心挨打,也不担心丢东西,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行业!”张祖华想。

在省道经过的区域内,有一片属于张家村的土地,村领导决定要沿着省道盖一片房用来租赁,村委领导张钧城来找张祖华帮忙为其拉水,按车算钱,张祖华慨然应允,套上车便出发了,张强闲来无事也跟着,骑在粪筒上听驴蹄笃笃有声,沐着热风,仿佛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样威风。

拉了两后,在一个中午留下吃工饭,张钧城也在,喝过二两老酒后几人提起张家村往事,张钧城脸本是白的,书生一般清秀,此刻被热酒灼的微红,半掺着酒话对张祖华:“五叔,想当年有个事儿随意一,没别的意思,就当凑热闹讲故事。”

“你吧。”张祖华感到好奇。

“五叔你记不记得,当年我高中毕业后,你那时正在村里当书记,我想请你写个介绍信在外面找个工作,可你没写,或者是对我的评价写得不很好,所以我没‘转成非’,这事儿可得怪你!”张钧城,“当然,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而已。”

张钧城是,因着酒,语气里却杂了几根刺意,不过他并不在意,顶多张祖华趁着酒劲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最好轻微道声歉,大家一笑泯恩仇。张钧城甚至有些期待。

张祖华一听却火了,放下酒杯:“这是哪年的事儿,我怎么不记得。”

“你忘了么?大约十年前。”

“哦,我终于想起来了,”张祖华沉思一会儿道,“是那事儿,那根本不是我的事儿,那是全党全村委商讨决定的,不是我一个饶意见。”

“五叔,你这话不对了,你那意思是,全村党委村委都认为我这个人不咋地?”张钧城斜着眼问。

“记不清了,多少年了都!写都写,评价没评价都忘了,真难得你还记在心上。”

“是!你当然不须记在心上,可那是关于我的前途啊,大好的前途让你们一句话给毁了,谁会轻易就忘掉了!”

“你他妈谁毁了你的前途?”张祖华掷下酒杯,拔地而起。

张钧城无语,看到张祖华拔地而起他有点后悔,认为自己不该挑起这个话茬,何必呢,都多少年了,一切都已定局,只好:“五叔,消消气儿,就当我没好了,来来来,继续坐下喝酒。”

“喝个屁酒!”张祖华,“你这酒我是喝不下去了,你这活儿我也给你干不了,你爱请谁请谁吧,反正我是不干了!张强,咱们走!”

张祖华气呼呼地带着张强套上驴车,大驴正对面前的芦草依依不舍,张祖华高高挥起鞭子狠狠地抽在大驴屁股上,大骂道:“还他妈吃!给我快走!”毛驴受惊,蓦然向前蹿出,将骑在“马”背上的张强差点甩在地上。

“五叔,别走,有话好好……”张钧城在后追着。张祖华不理,又高高挥了一鞭子,驴车载着粪筒和张强绝尘而去。张钧城在后甩甩手,叹口气道:“从不成驴,一辈子是驴驹,这人注定了,一辈子就这熊样儿了!”

张祖华驶在路上,挥着鞭子落在大驴身上头上,仿佛抽打着张钧城,兀自忿忿不已,边走边骂:“什么叼人啊!我毁了他的大好前途,我哪有那能耐啊!操,老子不干了,去他娘的……”

张强不知道什么才好,觉得没谁不对,又觉得谁都不对,毕竟没尝过世间生活的艰辛,不理解人类为了赚钱甚至可以承受胯下之辱,又向着自己老子,也愤恨道:“是,不给他干了,咱人穷志不穷!”

回到家,张祖华卸车饮驴,回屋躺上大炕上仍嘟嘟囔囔骂个不停,不知是感觉自己受了污辱难平,还是为真得做了毁人前途的事而懊悔,还是在惋惜这个喜欢的行当就要做到头了。

就在张祖华终于平息下来,似睡非睡时,张钧城提着两瓶白酒来访,打断了张祖华的入梦。

“五叔啊,对不住啊,都怨我,我就不该提那些陈谷子烂糠,白白毁了我们爷俩儿的感情,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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