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这也不让玩儿,那也不让玩儿。”我反驳道,顺手捡起小铲。
“不就是一道破阡吗!”哥哥见我理直气壮,也反驳着。
“反了你们!就是不让玩儿啊!滚。”二爷加重语气,向我们逼近。
“妈逼!我不屑玩了!”怒气一下子冲到脑门上,我站起身,将铲子狠狠地摔在地上,铲断了一只幼苗。二爷看了看断掉的幼苗,脸色狰狞起来。
“操你娘!你个狗日的,看我不砸煞你!”他仿佛一头脱缰的野牛向我们冲过来。我们夺路而逃,哥哥灵机一动,躲入奶奶家。我慌不择路,向我家跑去。二爷在后面紧紧追赶着。我推开栅栏门,跑进小东屋藏在柴草里,紧接着二爷赶到了。
“反了反了!孩子都打爹骂娘的……”我透过柴草缝隙惊恐地望着外面,听到二爷在北屋里吆喝着。
“二哥,啥事儿?你先消消气……”母亲问。二爷将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
“这还了得!身上的奶味还没退干净就敢骂大人!他真不在家,回来我砸他。”母亲说。二爷搜寻无果,转身走去。透过缝隙,二爷被一根根柴草棒切得支离破碎,骂骂咧咧着离开了。呆了好久,我从柴草中钻出来。
“你二爷脾气本来就大,你还敢惹他。”母亲半是埋怨半是规劝我。
“他啥都不让玩儿!挖个破土他也拦着。”我抗议。
“那你不该铲断他的菜苗……你二爷从小种地为生,幼苗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命。”母亲说。
“多少次了,哥和我一块儿闯的祸,都是哥起的头,二爷为啥只打我,不打他?”
“唉!还不是因为……”母亲话说到一半儿止住了。
“他大我小,按说该打他才对。”我不平道。
“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母亲说。她老是拿这句话搪塞我。长大对我来说太遥远,转个身我就把我的疑问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