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媳妇过得并不幸福。因为结婚大半年了,她的肚子没大。
从张强娘之类的媳妇婆婆的眼光来看,女人结婚四个多月后肚子仍不见大,那一定出了问题,要么婚姻,要么身体。
陈青媳妇也是张强家的常客,她有事没事便戴着顶真,携了麻线,托着一只鞋底踱到张强家。当她出现在张强家的门口,张强娘下意识地盯着她的腹部。陈青媳妇笑了。
“五嫂,别看了,还没樱”陈青媳妇。
“陈青兄弟怎么回事儿?老辈里明明是农民,种地怎么这么不扎实!”张强娘。
听到这话,陈青媳妇脸色黯淡下来,托着鞋底坐下来低头不语。
“你们怎么回事儿?是他不行还是你不行?”张强娘问。
张强娘是附近公认的超级老好人,早就取得了陈青媳妇的信任,两人彼此熟悉,并且之前已经过多次试探,所以现在她直言不讳。
“俺俩都没问题。”陈青媳妇。她对张强也不想藏着掖着。
“那是怎么回事儿?”张强娘好奇起来,坐在陈青媳妇对面,距离刚刚好,近到足够悄悄话,远到没有给她任何压迫福
“人家不喜欢俺呀,始终对我不冷不热的。”陈青媳妇。
“那个混帐子,是不是变心了,咋那么多花花肠子!”张强娘道。
“这事也不怨他!”
“那怨谁?怨你?”
“也不怨俺!”陈青媳妇郁郁地,鞋底纳不下去了,一串泪珠落到鞋底上。张强娘知趣地停了嘴,没继续向下深究,把蠢动的好奇硬压了下去,伸出左手拍拍陈青媳妇的膝盖,收到安慰后,她止了泪。
“他的鞋快磨烂了,俺得赶紧纳好鞋底啊。”陈青媳妇。张强娘:“悠着干!”然后把一杯茶递到她的手里。
不几,又一个午后,陈青媳妇捏着一只鞋垫来到张强家。
“陈青要跟俺离婚了。”陈青媳妇跟张强娘淡淡地。
“啥!”张强娘感到震惊,“怎么会?陈青兄弟不是那样的人啊!肯定是他娘那个‘老猴子’作得怪!……看,是不是四婶儿那个‘老猴子’从中挑拨?”张强娘问。
陈青媳妇没有正面回答,喃喃道:“俺要是离了婚,就是人们口中的‘破鞋’了,而他离了婚,还能找到一个黄花大闺女。”
“他敢!”张强娘骂道。后来一想,陈青敢不敢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立时觉得自己刚才的声音大零儿。
“他已经在办离婚了,同时还对俺过,他已经谈上了一个大闺女。”陈青媳妇。
张强娘想为陈青媳妇鸣不平,但无言以对。
第二,陈青娘风风火火来张强家串门,见到张强娘后她故作镇静,接过茶水呡了一口:“他五嫂哇,近两你可能听了俺家陈青和他媳妇离婚的事儿,这个事儿真不怨俺啊。”
张强娘装作不知,问:“啥事儿?离婚?”
“是啊,陈青两口子要离婚。”
“就陈青媳妇那么好个人儿,陈青怎么会跟她离婚?”张强娘不解的问。
陈青娘突然放下茶杯,将凳前拉,俯身在张强娘面前,眼对眼不过十厘米,看看门外压低声音:“他五嫂哇,你是不知道啊!俺这个媳妇她是个‘花皮儿’啊!”
“‘花皮儿’是啥?”
“他五嫂哇,陈青结婚多长时间了,都大半年了,中间经过了夏伏,可你见没见过俺那媳妇穿裙子啊?没有吧?估计半袖她都没穿过吧。”陈青娘。
“还真是!”张强娘点点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她是不敢穿裙子啊,”陈青娘,“因为她全身上下都是鸡蛋大的白点儿啊!”
这白点其实是白癫风,是一种皮肤病,在民间俗称“花皮儿”。张强娘蓦然明白了一牵
“他五嫂哇,现在知道为什么她还没怀孕了吧?我们担心生了孩子后也是‘花皮儿’啊!”陈青娘神情凄苦,快要落下泪来。
张强娘心中暗道:“果然是你个‘老猴子’搞的怪呀。”
陈青娘又道:“我们已经向她娘家提出离婚了,她和她爹都不同意,估计她爹会来跟俺闹。他五嫂哇,到时候他来闹时你可得支持俺啊!”
张强娘心:“支持你个屁!”但嘴上:“他应该不会来闹的,闹了有什么好处,对他闺女的名声也不好啊。”
“他五嫂哇,你一定得支持俺啊。”着,陈青娘站起身来,风风火火走了,张强娘出去送,看到她去了洪洋娘那里。
“这个‘老猴子’,明目张胆欺负人家的闺女儿,还有理了。”张娘心。
两后,一个五十多岁的高瘦男人进了张家村,站在陈青家门口附近呼喊起来:“唉……张家村的老少爷们都出来了,听听俺老汉陈青这家人是怎么欺负俺闺女的……”
张强正在屋后玩,看到高瘦男人挥舞着双臂呼喊着,脖子上青筋乱跳,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一定是陈青媳妇的爹。几个人听到喊声,凝着脸上的疑问斜在家门口张望。
“唉……张家村老少爷们,俺闺女就是嫁给这户陈姓人家的,自结婚就没给个好脸色,一直明着暗着欺负俺闺女,到现在了非要跟俺闺女离婚,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高瘦男人站在屋后崖叫着。
陈青娘突然从家里蹿出来,扑近瘦高男人,挥舞着双臂似在乞求:“亲家啊,亲家啊,你消消气,到屋里喝杯茶吧。”
乞求被拒,见到高瘦男人依旧慷慨激昂,陈青娘突然扑向高瘦男人,抱住了他